其实阮宥嘉在海城也没什么朋友,除了没良心的纪白以外,能说上几句真心话的,也就程与梵了。
所以从老家属院回去的当天,她就给程与梵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出来喝酒。
电话一挂,时也从身后过来,两只手勾住程与梵的脖子,亲昵的贴贴——
“谁啊?”
“阮宥嘉。”
“她找你有事?”
“让我出去喝酒。”
“这么晚?”
时也指了下外面的天色,又说:“今天可能有雨。”
“她好像心情不好,不要紧,我不喝就行了。”
程与梵说完,便去卧室换衣服,等换好出来,就见时也站在玄关,眼巴巴的看自己。
其实这眼神也没有怎么样,但程与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那么不见得,好像有种把她一个扔家里,自己出去会朋友的那种感觉。
扯了扯身上的风衣,袋子还没有系,两根略宽的棕色腰带,懒懒的搭在身侧。
时也主动过去,没让程与梵动手,替她系着袋子——
“实在不行,你就陪她喝一点,毕竟心情不好,一个人喝闷酒很难受的,到时候可以叫代驾,或者不叫代驾也行,你给我打电话,我让司机去接。”
一只脚都迈出门口,程与梵忽然转回身来——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时也愣住“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你们也没见过,今天正好见一见,她人很好的,而且她也喜欢女生。”
程与梵拉住时也的手。
一间民谣吧。
人少的可怜。
程与梵提前进去把卡座改成了包厢,时也戴着墨镜跟鸭舌帽,风衣的领子又是立起来的,酒吧的生意或许真是差的要命,除了吧台的地方有两盏橘灯以外,其余地方,走路都要先拿脚探探,所以时也进去的时候,压根儿就没人搭理。
说是包厢,其实就是一张桌子被两道屏风围起来,但好的是也算隔了一道。
阮宥嘉看着对面的两人,眯了眯眼——
“你俩...虐狗啊。”
程与梵不知道她喝了多少,不过看着情况应该喝的不少。
“虐什么狗,你不是有纪警官吗,怎么了纪白又惹着你了?”
阮宥嘉一般这种情况都会反驳的,但这次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很奇怪。
程与梵拧了拧眉心:“你对不起人家了?”
“屁!亏你跟我这么多年朋友,我是那种人嘛?!”
“那你这副德行?”
阮宥嘉趴在桌子上不肯说话。
程与梵激她:“再不说话走了。”
阮宥嘉这才勉为其难的冒了句——“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连她家在哪我都不知道。”
时也倒是很用心的安慰:“没关系呀,以后慢慢了解就好了。”
程与梵支着脑袋,笑道:“恭喜你,从此要迈出不婚不育的队伍了。”
阮宥嘉炸毛“我只是说不了解她,又没说要嫁给她...不对不对,是娶她!”
程与梵笑的更开“还不承认,我说你要嫁她要娶了吗?你想的也太远。”
阮宥嘉彻底趴下来“我不跟你说话了,你们律师的嘴就是太阳黑洞。”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阮宥嘉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对纪白动心,程与梵说她道理放在别人身上一套一套的,放在自己身上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是承认你喜欢人家,又有什么关系?
阮宥嘉看了眼程与梵,目光平移到时也脸上,问道:“所以你承认了?”
时也心一紧,她没想矛头会抛过来,但她也想听一听程与梵会怎么说?
程与梵没有着急开口,但她的眉眼温柔,似乎万千热爱都裹挟其中,她是个很沉默的人,即便是了解她的人,也要认真观察,不然不会发觉,而现在的她却不再藏着,她在笑,但没有刻意笑,是那种想到某个人,某件事,情不自禁发自肺腑的笑。
“是啊,我承认。”
时也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再听到她的这句承认后,无数只蝴蝶在心房里翩翩起舞。
后来四十多分钟,阮宥嘉一直在喝酒,喝多了就什么都往外说,不过她说的都是自己的糗事,程与梵似乎没什么糗事,最多被人误会,她俩是一对。
时也滴酒未沾,给她俩当司机。
临走时,阮宥嘉握着时也的手,舌头打结,语气却意味深长“我这个朋友,哪都好...就是心事太重,你别看她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那都是假的,她其实比谁都在乎,我常说她太重情义,这个世道薄情寡义又怎么了?谁不是人人自保?怎么就非得你掏心掏肺?但后来,我觉得这是她的优点,一个人吸引另一个人,凭的不是谁漂亮,谁有钱,凭的是骨子里的那点劲儿,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硬的像钢。”
程与梵怕阮宥嘉胡说八道,打断她“赶紧睡觉吧你。”
阮宥嘉躺在床上,眯着眼“钢硬易折啊,这是真理!”
关了灯,锁了门,没有人知道,阮宥嘉翻过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哭了。
回去的路上,程与梵坐在副驾驶,歪过头靠在车玻璃上。
她没阮宥嘉喝的多,但也不少,那酒后劲儿大,先前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倒难受起来。
时也总看她,趁着红灯的工夫,还会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一摸。
挺烫的,不是发烧的烫,是酒劲儿上来之后的烫。
“很难受吗?想不想吐?”
程与梵摇头,脸却贴的时也的手,不肯她松开,偷笑了下“很舒服。”
才进家,时也就被程与梵从身后抱住,程与梵倒在她的背上,一大半的重量压过来。
时也反手去摸她,像树袋熊一样把人慢慢挪到卧室。
“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
到来了水,喂她喝了几口,程与梵酒劲不见消,故意握住时也的腿,来回拉扯...她的腿很细,一只手就能捏住,顺着往下看去,脚踝那块更细,显得脚踝骨尤为突出。
程与梵也不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是酒劲上头,她竟弯腰去摸,指腹有层薄薄的茧,摸得人直发痒。
时也的小腿肌肉缩了缩,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前几个晚上,两人在床上的胡闹...这人的手也是这样,摩挲着自己的脚踝骨。
“你喝醉了,我去给你放水洗澡,然后咱们睡觉,好不好?”
“好。”
程与梵支起身子,耷拉在床头,脖子够着够着去看那个人往浴室去的人,叫她的名字——
“时也。”
“嗯?”
“时也...”
“怎么了?”
“时也、时也...”
时也被她逗笑,她也被自己逗笑。
时也想这样孩子气的程与梵除了自己,应该再没人见过了。
程与梵想的却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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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还是主打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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