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也痒...
她也痒...
“洗澡了吗?”程与梵哑着嗓子,嘴唇勾着她。
“没...”
时也的嗓子也哑了。
忽然身体一轻,赤着的双脚离开地面,她被程与梵掐腰抱起。
时也低头看去,箍在自己腰间的只有一只手。
程与梵很喜欢用右手,偶尔左手....
到了浴室,浴缸的水还要再等一会儿。
程与梵的手就过来了,她说——
“洗手台可以吗?”
“我有点等不及了。”
时也脸红心跳,但又忍不住想笑,她的眼睛落在程与梵领间的纽扣上...
用牙齿咬开。
用只够她们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铺条毛巾,洗手台有点凉。”
“好。”
一场久违的床事,两人都尽了兴。
凌晨三点钟睡去,中午十二点醒来。
程与梵很不想起,但是经不住手机里的消息催促。
时也昨晚也累到了,头往程与梵的肩窝里拱,声音粘粘的像沾了胶水——
“是谁啊?”
“律所的。”
“要加班吗?”
时也挣扎着擡头,却被程与梵又揽回去,只是枕着的肩窝换成了枕头。
程与梵说:“不是加班,是庆功宴,你睡吧,我去一下。”
说完,程与梵便从床上起身,趿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一片凌乱,浴缸里的水溢出,到现在都还没干,还有自己的那件白衬衣。
程与梵弯腰从地上捡起衬衣,湿湿嗒嗒的在往下滴水。
才笑了下,就听身后呢哝软语——
“不怪我...”
是时也,瞌睡都还没醒呢,软趴趴的抱住程与梵,脸埋进她的后颈。
程与梵心疼,昨晚累到她,但忍不住又和她闹了会儿。
磨磨蹭蹭的又洗了个澡,才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时也叮嘱她:“别喝太多酒。”
程与梵俯身给了这人一个出门吻“好。”
“给你搞得庆功宴,你居然还迟到!”
“不行不行...这得自罚三杯!”
说罢,陈燃看热闹不嫌事大,就给程与梵满上了。
程与梵虽然不是什么海量,但三杯清酒还是小意思。
入座后,孙旭东说:“我都想好你会输了,结果你赢了,看来有时候这定论真是不能下的太早,你这一战算是成名,也堵上了管委会那帮人的嘴,往后你要是再接这样的案子,恐怕他们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程与梵笑笑“我倒希望这样的案子能少一些,最好能多一点那种争家产夺股份的,到时候年报下来,也能让我吓一跳。”
孙旭东明白她在开玩笑,于是和她开回去“行,到时候难缠的都给你。”
程与梵啧了一下嘴“我求饶。”
餐厅里气氛愉悦,谁也没注意到餐厅外有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正隔着玻璃直勾勾的朝里望。
“你干什么呀?”男人走过来,手碰了碰自己的妻子。
女人额间的青筋突然暴起——
“是不是她?”
“谁?”
“那个律师!”
男人愣了下,视线顺着望过去。
趁着男人这一刻的分神,女人冲进餐厅,冲到程与梵面前。
“真的是你!”
闻声程与梵擡头,女人扬起手,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得扇在她脸上。
程与梵被打懵了,看着女人没有任何反应。
陈燃动作最迅速,从椅子腾起来——
“你干什么!”
女人丝毫不再怕的,她指着程与梵,青筋暴起,眼珠冒火,满目的狰狞——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这个杀人凶手!!!”
“你还吃饭!你还过得这么好!我们一家人都被你害惨了,你怎么不去死?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女人的丈夫急急忙忙跑来,一边护住自己的妻子,一边拉着人往后退——
“你还怀着孕呢,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早晚有老天收拾她!”
餐厅的保安来了“需不需要报警。”
程与梵右边的脸颊通红“不用了。”
直到刚刚的夫妻二人离开,程与梵才借口说去洗手间。
“老大...”
陈燃有些不放心,但现在也不是追过的好时候。
所幸还有孙旭东维持全局,他冲大家摆了摆手,示意聚餐继续。
洗手间里,程与梵惨白着一张脸,豆大的汗珠跟眼眶里的水雾一样,迅速积起,然后掉落。
她的手撑着洗手台,太阳xue发紧的症状,像低血糖。
程与梵拿冷水一遍遍泼在脸上,企图清醒。
没有用,症状越来越严重。
程与梵没跟任何人说,离开了餐厅。
她回到家,喝了很多水...
喝的又快又急,她已经很久没这样喝过水了...
程与梵觉得自己快要爆炸,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胸腔里爆开,要把她炸的四分五裂。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白色的墙壁,慢慢被猩红吞噬,鼻腔里涌动着铁秀味,程与梵控制不了这样的自己。
她害怕,惊恐,甚至开始哭...
捞过手机,不敢打给时也,只敢打给阮宥嘉。
“接电话!”
“接电话啊!!”
“为什么不接电话!!!!”
医院这边,阮宥嘉安抚着对面女人的情绪——
“你听我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病治好,孩子什么的..以后还可以再要,你还年轻,还有机会,不要为了一个人渣,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想想你的父母,你的朋友...没什么事情过不去...”
女人肩膀一软,手里的刀子应声落地。
两个男医生立马冲过去,一个用脚踢开刀子,一个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扭头问了声:“没事吧?”
阮宥嘉摇头,然后走到墙角捡起地上的手机,摁着侧面的开机键半天,屏幕都没有反应——
“我没事儿,不过手机够呛。”
晚上加班,阮宥嘉把手机送到修理店,就又赶回医院。
等第二天过去拿的时候,才看见一大堆来电提醒。
全是程与梵的。
阮宥嘉立马把电话回过去,可那边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她心里预感不好,程与梵从来不会这样给自己打电话,眼皮不自觉地跳动,顾不上一身疲惫,就去找程与梵。
一路上,阮宥嘉一直在给程与梵打电话,始终都没有人接。
千万别出什么事。
紧赶慢赶还是花了半个小时才到。
阮宥嘉站在门口,眉心紧蹙——
“程与梵,你在吗?你在不在?”
没人应,好在自己知道密码。
打开门,阮宥嘉慢慢走进去,目光在屋子里来回穿梭。
客厅、卧室、书房都没人。
“不在吗?”
视线一瞥,目光落在卫生间的门板上,门板紧闭。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应该有人。
阮宥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推开门的一瞬间,心惊肉跳——
“程与梵!程与梵!”
程与梵高烧晕倒在浴缸里。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呼啸的风张牙舞爪。
阮宥嘉一直陪着她。
“你高烧晕倒在浴缸里了,到底怎么了?”
程与梵的脸色很难看,是那种渗人的惨白。
她蜷缩着身子,眼白里全是红血丝,白床白被,她像是被白色笼罩的阴影,裹在里面出不来。
窒息感怦然而出。
“宥嘉...我、我看见闻舸了...”
阮宥嘉脸色骤变。
“整个房间里都是她...到处都是她..我一回家,她就坐在客厅,我去卧室,她就坐在床边一直看着我,我躲去卫生间把门锁起来,她还是进来了,就站在镜子跟前盯着我,我...我无处可躲了....”程与梵把头埋进膝间,仿佛垂死的人,骨子里挣扎着疼,眼泪夺眶而出:“我完了...我完了...”
“我以为我好了,我可以重新开始了...其实我根本就没好,闻舸回来了,她回来了...”
阮宥嘉顿了几秒,突然很用力的握住程与梵的肩——
“你清醒一点!”
“闻舸她早就死了!!”
医院外,时也把自己的脸用口罩遮住,脸上戴墨镜跟头上扣着帽子。
再加上又是深夜,一路上也没碰见什么人。
她按照阮宥嘉给的病房号找来,却隔着病房门看见这一幕——
程与梵抱着阮宥嘉,把头抵在她的肩上,阮宥嘉则伸手抚着程与梵的头,一遍一遍的在安慰着她。
时也站在门前,忽然无措起来,虽然知道程与梵跟阮宥嘉是好友,但此时此刻,看见这一幕,她还是有一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
关于程与梵的过去、还有她口中的闻舸,甚至她为什么突然进医院,时也什么都不知道,就连现下这个状况,如何安慰程与梵,时也都不知从何张口。
与此同时,在餐厅里等了阮宥嘉一晚上的纪白,这会儿也在病房外。
她比时也早到一些,坐在靠窗的蓝椅子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盯着被白炽灯照的有些反光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宥嘉从程与梵的话里,知晓前因后果。
那人是闻舸的表姐,闻舸出事后,她也是一直陪着闻舸的人,后来闻舸死了,阮宥嘉记得她表姐就离开南港了,原来是到海城了吗?
“先把药吃了,太晚了,你需要休息。”
程与梵变成无主的游魂,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她的眼睛通红,脸上都是泪痕。
药劲来的很快,服过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时也推开门走进去。
阮宥嘉跟她目光对视:“你来了。”
时也点了点头,表情有些茫然。
人是阮宥嘉叫来的,程与梵的手机里全是时也的未接来电,打了这么多通,可想而知...她能急成什么样。
虽然这是程与梵的私事,但是闹到进医院,性质就变了,时也是她枕边人,应该享有知情权。
“我知道她有事情没和我说...”时也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程与梵,握住她的手
“是...前女友吗?”
“不是。”
阮宥嘉顿了几秒,随即开口——
“她在南港出过事。”
昨天码完感觉不对,但是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的脑子实在是转不动了,所以一大早重新写,今天就来晚了。
尽情享用,我要去觅食了,饿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