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人会说,都是金钱作祟,但真的把自己放进来,就会发现...金钱不代表汗水,有些东西也不是金钱能代替的,常年累月的做一件事情,如果没有超强的毅力,是根本不可能的,毅力也不能光是毅力,还需要很强的韧性。
时也凝着眉,表情认真,她明白程与梵话里的意思,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非要在工作跟你之前选一个,我选你。”
程与梵低头看着翻好的领子,默声两秒,随即道——
“是吗?那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
“我会选工作。”
程与梵没犹豫,脱口而出。
她松开时也的手,转身拿过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我认为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谁都不该过度依附于谁,不管是经济还是心理,你为了我不去工作,放弃事业,只是自己的自我感动的行为,我不会觉得有什么感激,相反我还会觉得这是一种包袱,说直白点..你在给我变相的压力。”
时也没懂,为她好怎么就变成压力了。
她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程与梵,漂亮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无措茫然。
在一起这么久,忽然之间...似乎就不了解了。
程与梵知道时也是对她好,她能感受到来自这人的关切,浓浓的黑眼圈,就是最好的证明。
“时也...”
“嗯?”
“我真的没事,你去忙你的就好,不要守着我,我们就像以前那样相处,好吗?”
时也或许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了解程与梵,但程与梵却一定能了解自己,她聪明睿智,看事情客观冷静,无论旁人如何雄辩,她也能始终坚定自己的原则。
程与梵太知道怎么样让时也妥协了,只要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态度稍稍柔和一些,时也就一定会同意。
时也从来都不忍心为难她。
果然,这一招奏效了。
程与梵趁热打铁,拿过时也的手机,给文尧尧发了个微信,让她现在来接人。
文尧尧回复的很快,有没有半秒?
程与梵笑了笑:“你看,她肯定等的很急。”
时也看着程与梵发过去的微信,目光又挪到这人的脸上——
“你真的能上班了吗?我可以答应你去工作,但前提是你不能对我有所隐瞒,否则我真的会生气。”
程与梵冲她笑了下,笑容转瞬即逝“我可以,不骗你。”
说完,程与梵又放下刚刚拿起的西装——
“我陪你等文尧尧来,等她来了,我再走。”
时也点点头,并没再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文尧尧接走了时也。
临走前时也抱了抱程与梵,跟她说别关机,自己要随时查岗。
程与梵答应她了。
车上,时也忧心忡忡,就连文尧尧都看出她的情绪不对,想了想应该是被自己催的,于是主动开口——
“姐,那个我....”
“别瞎想,也别瞎道歉,我是昨天没睡好,和你催不催我没关系,而且也不是你催的我,剧组那边这一个星期,恐怕也快把你逼疯了吧?说起来...我得谢谢你帮我顶了。”
文尧尧眨了眨眼“说什么谢啊,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嘛。”
到了剧组,时也趁着空闲的档口,给阮宥嘉打了个电话,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是那人越说自己没事,自己就越心慌。
阮宥嘉听时也说了说情况——
“你别担心,她估计是一时间没办法接受,之前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线,又被这么难堪的打破,她消化也得有一阵儿。”
时也扶着额:“听你这样说,我放心多了。”
阮宥嘉笑了笑:“说真的,你都不知道那天我多怕你误会。”
时也:“怎么会,我还得谢谢你把她送去医院,还给我打了电话。”
阮宥嘉靠在椅子上,目光有些感慨:“时也,你给她一些时间,多包容一些她,心理上的病很难好,复发的几率也很大,她不给你打电话,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讲这件事,她虽然看上去很坚强,但其实是个内心脆弱敏感的人,她太能发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了,这样的人很温暖,但同时也很内耗,所以闻舸的事情发生后,她把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头上,那件事在南港闹得很大,几乎满城风雨,闻舸的家人,把所有矛头攻击都对准了程与梵,程与梵甚至给闻舸的父母下跪了...”
“什么?!”时也不可思议“他们凭什么!程与梵只是一个律师!”
“很难想象吧,如果我没有亲眼所见,我也很难想象,一个那么骄傲的人,一个可以和天之骄子匹配的人,被人用最恶毒的语言谩骂诅咒,被人摁着脊梁强行接受,那段时间她承受了很多不该她承受的东西,其实她已经很坚强了,如果换做是我...或许早就受不了了...”
阮宥嘉叹口气继续说——
“她没有放弃过,她一直在自救,从南港到海城,哪怕跟家里断了联系,一切从零开始,她没有想过退缩,我本来以为...她变成之前那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虽然冷漠,但最起码能像个正常人生活,直到她遇见你,和你在一起...”
时也听见阮宥嘉在手机的那一端笑了——
阮宥嘉说:“她和你在一起后真的不一样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好像被放到蜜罐子里沁了一遍,浑身上下都是我有对象的恋爱酸臭,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发觉以前得过且过的人,忽然有了干劲儿,说幼稚一点...走在路上向日葵都跟她招手,就这么感觉...时也,真的...人这一辈子很难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充满干劲儿的另一半,大部分人都是糊里糊涂的过去了,我听程与梵说过你们中间失联了十年,十年...可不是一天两天,这期间你们有可能见过成千上万的人也说不定...”
阮宥嘉顿了顿,又开口:“我想起来一个特别符合你俩的比喻,跨过千万人群,只为与你相遇。”
时也被阮宥嘉说的脸红,竟不好意思起来。
“矫情是吧?”
“还好。”
“日子有时候就该矫情着过,跟恋人都不矫情,还能跟谁矫情。”
说到最后,言归正传,话题还是转到程与梵身上。
阮宥嘉和时也说:“你去忙你的,我会帮你看好她的,少一根头发丝,你唯我是问。”
她能帮忙,时也已经很感激,哪还能这么没良心——
“谢谢你。”
“嗯?”
“那么难的时候陪着她。”
阮宥嘉嗐了声——
“朋友嘛,谢什么。”
律所里。
那天的事情似乎烟消云散,没有提,也没有问,就连陈燃也好像失忆一样。
但大家越这样,越让程与梵不舒服。
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样子,不要太明显。
“老大,咖啡!”陈燃推门进来。
程与梵淡淡的嗯了声,再没有别的话。
陈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把咖啡放到桌上,临出门又问了句“中午有没有想吃的?楼下又开了间东南亚餐厅,跟那个娘惹菜打擂台,咱们要不要去尝尝?”
“中午再说吧。”
“好。”
离开办公室后,陈燃抿了抿嘴角,她觉得自己老大似乎又回到刚来律所时候的样子了,冷冰冰的。
工作照旧,程与梵也照旧,大家没有没事,她自己也没事。
只是头会有点疼,可能是因为睡眠不好,这一个星期...她几乎没有阖眼的时候,一天下来最多两三个小时候,程与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又不能吵时也,又不想留在卧室。
拥抱没有用,恋人的气息也没有用。
吃了两颗布洛芬,程与梵任由头疼发作,反正也不会疼死。
程与梵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深邃的望向落地窗外,蓝天白云竟让她头晕目眩...
忽然间,她的头比刚刚又疼了很多....
...有三十层吗?
好像没有。
可也已经很高了...为什么真的敢跳?
也许,对于有些事情来说,死不可怕,活着才可怕。
律所外,一辆豪车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虽然挡住了眼睛,但眼睛以外的地方还是能看得出,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白皙紧致的皮肤,玲珑有型的曲线,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西装男,应该是保镖。
看样子...这不仅是个漂亮女人,更是个有钱女人。
前台秘书点头微笑——
“您好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
女人摘掉墨镜,随意的用手一勾,保镖便上前双手接过——
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
“我叫丛玫。”
闻舸案子后面慢慢会写出来,但是程律她会一点点奔溃,先打个预防针,会小虐拉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