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东西拿进来,问程与梵:“是什么东西?”
程与梵说:“蟹酱跟腌梅子。”
时也想到阮宥嘉白天的那个电话。
“你喜欢吃这个吗?”
“大学的时候喜欢吃,后来她妈妈每次做了,就会寄一些过来,让阮宥嘉带给我。”
时也把快递拆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喃喃自语:“我都不知道你爱吃这个。”
饭后,程与梵简单冲了个澡,便又回屋躺下。
程与梵穿着居家服,领口的扣子松开两枚,褶皱之下,白皙的锁骨露出,时也有些痴迷,算起来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亲密了,就连拥抱也没有。
时也心念微动,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感受她的香。
肌肤相抵的一瞬,程与梵微微发抖,她没有回应,但也没有避开,她们的确是挺长时间没有床.事,虽然程与梵没有兴致,但心里也知道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今天时也不告而别,真的有吓到她了。
她不敢想,如果时也没有回来,或者真的就这样走了,又该怎么办?
时也以为程与梵不拒绝,就是接受。
于是念头愈加大胆,手上的动作也逐渐放开——
“抱抱我...抱抱我...”
程与梵听着她的喘息,于心不忍,说了句——
“你在上面吧。”
一场为了取悦对方而委屈求全的性.事,注定无疾而终。
她们之间不分攻守,只要感觉来了,谁在上面都可以,程与梵穿上衣服跟不穿衣服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每次都叫时也回味无穷。
时也很卖力,喘息之间,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她喜欢这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有种果香,仿佛床笫之间的催.情剂。
程与梵的声音在鼻腔里回响,时也知晓她每一个敏感点,但今天的敏感点似乎格外迟钝...外界刺激不能使她舒畅,反而滋生出一种难受,可她也说不清这种难受是什么...
杂念太多了,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太多了。
程与梵的思绪飘得很远,她想起来大学时候的事,也想起来工作时候的事,还有闻舸...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教室,她亲了自己。
“时也!”
“怎么了?”
时也正在兴头上,歪头含着这人的耳垂,舌尖在上面来回濡湿。
“停下来!”
“不舒服吗...”
“我不舒服...求你,停下来。”
原本还在努力的时也,听到这话瞬间没了动作,她伸手打开床头的夜灯,擡眸望去,程与梵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动情的迹象,她像是被迫在完成一件事,就像个木偶..没有灵魂。
时也刷一下脸色涨到紫红,自己在做什么!
“对不起...”
程与梵侧过身,心里也难受,那种挫败无力充斥全身,不是因为时也,是因为自己。
听见这人的道歉,她跟难受——
“你不用道歉,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时也从身后抱着她,脸埋进她的后颈里。
今夜流泪的,不止一个。
那天晚上过后,两人谁都没再提过那无疾而终的事。
时也咨询医生,询问这个情况,因为医生那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晓得她是抑郁还是狂躁,又或者是别的,毕竟心理上的问题如果不亲自来看,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只说这种情况,的确是会降低性.欲。
时也关心的不是性,是程与梵这种状态如果长此以往会不会严重,还是说能够自愈,她想了想,觉得再等等看,要是还不行,那就去看医生。
“吃饭吧。”
“嗯。”
程与梵这几天都很正常,三餐照常,唯一不变的就是话少,少的可怜,基本是你问她才会答,答了也不过一个“嗯”结束。
趁着吃饭的空档,时也给程与梵夹菜,她最近在网上学了不少菜式,基本每天都吃的不重样。
两人饭量都不是很大,吃不多少就饱。
但时也觉得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所以坚持三菜一汤。
程与梵说:“下次不用做这么多,挺累的。”
时也:“不累啊,我觉得这样刚刚好,有汤有菜。”
电视放着综艺。
声音不大,但恰好遮掩安静。
时也擡头,眼神在屋子里来回梭巡,最后又落在程与梵的脸上——
“你打算...一直住在这儿吗?”
程与梵咬了口青菜:“嗯,过两天我想把东西搬过来。”
时也抿着嘴角,黯淡的表情在眼睛里稍纵即逝,她想问程与梵为什么不跟自己回去,也想问程与梵搬离崇明路她们的家,是一时还是永远,但是话到嘴边又不忍逼她“好啊,那我陪你一起住这儿。”
话落,时也又提出一个条件——
“你现在还能看见闻舸吗?”
问题来的太突然,程与梵完全没有准备,她顿了几秒——
“没有,我没有看见她。”
这个世界上,一部分人没有道德,一部分人有道德但不会严格要求自己,还有一部分人不仅有道德,还拿道德严格要求自己。
程与梵恰好就是最后这一种人。
一辈子太长了,长的恨不得现在就去结束。
自从时也问她有没有见过闻舸之后,程与梵的状态似乎又变了,变得没有那么抗拒接触,变得偶尔也会给时也一个拥抱,虽然没有做那种很亲密的事,但至少她不在排斥身体触碰。
时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但心里又有些隐隐说不出的奇怪。
“昨晚睡得还好吗?”时也俯过身亲了下程与梵的嘴角,手指把这人散在眼睛上的头发撩开。
程与梵冲她笑笑:“睡得不错。”
“那我这样陪着你,你也觉得很好吗?”时也又问。
程与梵冲她点头:“很好,我很喜欢你陪着我。”
时也没再说什么,等程与梵去洗澡,她走到抽屉边,从里面拿出一瓶空掉的安眠药。
钝痛感,蚂蚁啃噬神经。
程与梵从来就没有好,从来也没有睡好过,她之所以睡着是因为安眠药,每天都背着自己吃。
浴室的水流声,像细密的针,全部刺在时也心上。
程与梵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那瓶安眠药就摆在自己的床头,时也坐在床边,两手抱在胸前,目光直直的望向她。
“你不舒服,可以和我明说,我没有嫌弃过你,你不会放弃你,可你为什么骗我?”
程与梵被沉默取缔,沉着脸——
“还给我。”
“明天和我去看医生。”
“我不去。”
时也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你不去,那你打算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就靠安眠药度日?”
“不关你的事。”
时也被程与梵的冷漠折磨的几乎要奔溃“我和你生活在一起,你说不关我的事,我十六岁就认识你,你现在说不关我的事,那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算什么?算你一时无聊一时兴起吗!!”
程与梵面无表情“那你可以走!我没有强求你留下!”
吵架永远都是最伤人的,时也看着程与梵,眼泪簌簌落下,落在地上,汇成一滩,那些都是她身体里的痛苦,好像怎么都流不干净。
“你说的....”
程与梵在心里大喊——不要走!我不是故意说的!不要走!
时也转身,迈出卧室。
程与梵也被折磨的要跪倒在地。
下一秒,走出卧室的人,又踱回来——
看着那个明明脆弱无比,却还要逞强的女人,时也又气又心疼,她走到程与梵面前站定,目光如炬——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是不是不想让我走?”
程与梵的眼睛湿红,话音未落,眼泪就掉下来,但还是执拗的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时也强硬的态度上来,手扳过程与梵的脸,眼泪在手指划过——
“你看着我,告诉我是不是不想让我走,你要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
程与梵嘴角颤抖,眼部的肌肉也跟着一起,那样子几乎是从时也心上血淋淋的剜下去块肉——
“我不会离开你,但是前提你要告诉我,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再亲密的事情我们也做过了,难道还不能让你开口说一句留我的话吗?”
时也边说眼泪也往下掉“告诉我好不好?就当我求你,求你跟我说一句真心话。”
程与梵是爱时也的,即便难受,她也见不得时也这样,这些日子已经够委屈她了——
“我不知道我行不行,万一我好不了...会拖累你...”
“所以你想我留下对吗?”
程与梵点头,哽咽着“我想你留下...”
时也抱住程与梵“够了,想我留下就够了,其余的你不要说,你说了我也不会听,
你生病了,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们去看医生,你一定会好的,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和你重逢,我凭什么放手,你别想离开我!我们谁都别离开谁。”
“时也...”
时也不让她说话,打断道——
“不要仗着我爱你,就欺负我。”
程与梵是爱她的,但她控制不了自己,后续会甜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