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长,真是该遭火烧!”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德成......刘老师s已经为这事这趟好长时间了,他做了好多事都不管用......”
“那是他太迂回了!”陈欣直接打断三美,“这种事,讲道理是不可能的,非得闹大了才行。你放心吧,我好几个学姐、学长都是做媒体的,纸媒电视都有。我就不信了,他们还敢抢到学校里来!”
话音刚落,学校的铁门就光当响了一声,三个人吓得同时颤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不堪入耳的咒骂和锄头敲击大门的声音,翠儿拧着小脸又要哭,陈欣拉住俩人,往教师宿舍楼里去。
学校的门一来是打不坏,二来嘛,毕竟是村完小,闹大了也不好看。不过这抢人的刘德成和刘三美都是向羊村的人,翠儿的妈就想了个主意,回向羊村哭着求着,把支书陈开富喊了来。
陈开富坐在摩托车后座,死死抱着前面人的腰,他都多少年没坐过这种摩托车了,颠得他老腰都要断了。可今天这事没办法,翠儿妈带着罗豆村的人,与其说来请,不如说来绑,这刘德成也真是的,怎么非就和翠儿家过不去呢,这事儿不知道闹了多久了,他本来还想着能少一事少一事,谁知道这狗日的刘德成这么能闹。
到了学校门口,陈开富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应声,使出吃奶的力气冲里面喊:“刘德成,把门开开,今天我做中间人,咱们把这事儿了咯!”
翠儿妈眼泪还挂在眼角呢,一下就变脸了:“陈支书,您叫他开门有啥用,再说他也不在这,里面是那刘三美!”
“刘三美?咱们村儿那个刘三美?胡闹,她怎么么也掺和进来了?那刘德成呢?”
“被我们给绑了,在罗豆村,关在我亲家牛圈里呢。”
“绑了?哎哟喂,你们怎么能绑人呢?”
“他不也绑我孩子了嘛,我怎么就不能绑他了?”
陈开富听得头疼,想走到人群外面透口气,几个汉子围起来拦住他的去路,陈开富把帽子一摘:“你们干啥呀?连我也想绑?我要打电话,给村完小校长打电话懂不懂?让开!”
陈开富拿出手机,给完小的校长去了个电话,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没一会儿回到学校门口的石墩上一屁股坐下,用帽子扇着风没好气地说:“等着吧,校长从镇上赶回来开门了。”
等校长赶到学校,天都快黑了,外面的人饿得肠子疼,里面的人倒吃上了陈欣煮的方便面。
“他们等不到我们出去,自然会回去的,明天,等我同学一到,这事儿就休想再瞒住了。”
三美一边嗦方便面,一边想刘德成,他该不会让他们打瘸打废了吧,可这会儿她干想又有啥用呢,又出不去,干脆自己先吃饱,一会儿万一真打起来,饿着肚子可打不过。
没等她们吃完,就听到大铁门吱呀吱呀慢慢开了,陈欣急了,把孩子藏在床底下,跑出去看情况,只见校长带着办公室主任气冲冲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干村民,还有陈开富。
“爸?你咋来了?”
陈开富戴上帽子定睛一望,这不是自个儿闺女嘛,“欣欣,你不是在学校吗?怎么?怎么?你这是......这事儿你也有份?”
陈欣朝前跑去,挽住陈开富的胳膊,带着哭腔指着一众村民:“爸,你不知道,他们欺人太甚,翠儿才多大呀,他们就逼她嫁人!”
陈开富拍着陈欣的手背:“好好好,这事过后再说,过后再说,今天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翠儿人呢?”
陈欣正准备说,看到校长兴师问罪的样子,躲在陈开富背后:“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义务教育阶段的孩子不能辍学,这是法律,谁也改不了!”
“陈老师!你这是干的什么事啊?谁说人家要辍学了。你要考虑别人的民俗民情知不知道?到大城市读书读成木头了?咱们做事讲究一个实事求是,你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才能具体处理嘛。再说,一个大活人,你能把她藏哪儿去?不就是宿舍楼、教学楼?我们总能找出来的。你把人家的孩子藏起来,这这这,这算什么事啊?啊?”
校长气得眉毛鼻子乱飞,陈欣也不作声,罗豆村的人喊叫起来:“原来是陈开富的女儿带的头,我说怎么去叫他的时候,他三推四阻的。各位老表,我们搜!”
陈欣急得跳起来,裙子跟着她的声音一荡一荡的,“不准搜!不准搜!爸,你拦着他们呀,你拦一拦呀!”
陈开富把女儿使劲拽到一边,慢慢后退,看着人群往教学楼去,带着女儿转身就走。
“你要实习也去城里,来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回家呢?也不来个电话,真是越大越不像话......”
“爸,我不回去!我不去,翠儿让他们找着就完了,你放开我!”
“你光顾着别人,有没有想想你爸?”陈开富丢开女儿的手,“我快60啦,老骨头了,这支书还有得几年当?你说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你爸惹这样的事,你,你不孝啊你!”
“明明是他们的错,怎么就成我找事了?再说翠儿也是咱村的人,你是支书,你不帮她,她指望谁呀?”
陈开富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慢慢说:“欣欣,爸爸还有两年就退下来了。现在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不。翠儿这事算啥?又不止她一个嫁人的,这事儿往年多了去了。就咱村修路的事爸还按着没动呢,你说翠儿的事还能比修路的事大?”
“修路?”
“哎呀,你还小,和你说这个你也不懂,总之,你别管这事了,听爸的,明天把东西收拾了,回家住几天就回省城去,别再瞎胡闹。”
陈欣不走了:“修路是好事,为啥不修?咱村的人天天吃灰,都吃了几辈子了,你为啥按着这事儿?”
陈开富把帽子摘下来,气恼地抓了几下半光不光的头皮,“你要爸说多清楚你才听得明白?现在我做事,做好了没有功,做差了倒是要被骂到入土那天,我图啥?你爸的半边眼睛都能看到你爷爷了,你就让爸安心过个晚年,不行吗?”
陈欣瘪着嘴巴,眼泪水在眼眶里倔强地打转,她瞪了陈开富一眼,转身飞快地跑回宿舍楼,追上罗豆村那帮人。
打头的几个男的找到宿舍,把房门一脚踢开,房间里只剩书桌上冒着热气的泡面汤,根本没有三美和翠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