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泠愕然,姑姑怎会给她来信?当她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迹,又惊又惑,阿娘的书信向来是郡主府府卫或是舅舅送来的,这次怎会是燕王府的信鸽送信呢?
“舅母不是应当在朔海城么?怎的跑去肃方城了?”萧灼也是浓浓的疑惑。母亲那人行事颇有分寸,若不是亲信,决计不会用燕王府的信鸽送信。当年楚王一家尚在京畿时,也未见母亲与王兄往来密切,后来楚王镇守楚州时,两家更是鲜少往来。
母亲与舅母……怎的突然成了盟友?
萧灼百思不得其解,崔泠也满心疑问。自她记事起,从未听母亲提过她与大长公主有什么交集,今次她去韩州也只是为了恢复四方商行的据点,怎的会跑去肃方城见姑姑了?
崔泠想不通,便细读了母亲的书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遇事多与夭夭商量。
“啧啧,弦清你可要听话哦。”萧灼看清楚这八个字,竟是心花怒放,虽不知舅母为何突然如此信任她,可这句话无疑是她爱听的。
若不是字迹没错,崔泠绝不相信这封信出自母亲之手。崔泠神色凝重,拿过了另一个信囊,打开细读。
这几日,她已经熟悉了姑姑的字迹,这封书信也只有一行小字——无碍,遇事多与弦清商量。
崔泠费解极了,将书信递给了萧灼:“你也要听话。”
“听话?”萧灼看完,怔愣在原处半晌。
这岂是盟友说得出来的话?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彼此,眼底的疑色是一样的浓烈——此事蹊跷!
“姑姑她们……”
“舅母她们……”
两人异口同声:“年少时可是旧识?”
问出来也是白搭,两人都不知谜底,也只能等各自的母亲归来问个清楚。
“王上,金老板来探视金小姐了。”府卫的通传在寝殿外响起。
萧灼这下终于踏实了:“知道了。”
“还有,门外来个小乞丐,送了一封信来给王上。”府卫再回禀。
萧灼只觉今日怪事连连:“哪里的小乞丐?”
“他说他自韩州来。”
崔泠眸光微亮:“看看无妨。”说完,便给银翠递了眼色。
银翠出去拿来了书信。
萧灼当即下令:“先把小乞丐拿下,孤要亲自审问。”
“诺。”府卫退下。
萧灼打开书信,上面那八个字实在不是什么好字,当即沉了脸色,将信纸捏成了一团:“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如此对孤说话!”
崔泠自她掌心拿过了信纸,将皱巴巴的信纸重新展开,忍笑道:“天下竟有如此胆识之人,我倒想见上一见。”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在了落款的“薪”字上。
“薪?”她喃喃念道。
萧灼凑过脸来,也看见了那个落款。事是她命人办的,所谓“敌友不分”,她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谢宁。
这位夏使可真是特别,素未谋面却敢道“敌友不分”。看来是玄鸢那一刀捅得还不够狠,这人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
觉察萧灼有了杀气,崔泠徐徐道:“捉来见见,兴许是个可用的。”
“万一是陷阱,那可不是智者所为。”萧灼不信此人。
崔泠微笑:“他是死是活,不是萧姐姐一句话的事么?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人突然投诚,想来必有内情。”
“这也算投诚?”萧灼冷笑。
崔泠点头:“敢对萧姐姐如此无礼的人,世上可不多。”
“那又如何?”
“姑姑可是交代了的,遇事多与我商量。”
萧灼冷哼:“同样的话,舅母也交代了的。”
崔泠的手忽然落上了萧灼的双肩,温柔地揉捏着,似嗔似恼:“你就不能让我一回?”
萧灼听得心酥,却肃声道:“如若是个小白脸,孤可是不会留的。”
崔泠哑笑,隐约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酸气。
作者有话说:
更文~
夭夭:阿娘有猫腻!
弦清:阿娘有情况!
昭昭盈盈:你们要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