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胡施冷笑一声,“我不信你。”
说罢,胡施朝常德扬了扬下巴,后者领会,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药丸,三两步上前掐住孙志的下颚,迫使他张嘴,将药丸一把塞入,孙志挣扎地咽了下去。
“将军,这、这是。”孙志瞳孔放大,惊恐看向胡施。
后者施施然道:“毒药。”
孙志立即扣住嗓子眼想要吐出来,半天只吐出酸水。
胡施晃晃手中的瓶子,说道:“这毒一日一发,解药便在这里,若你听话,一日便给你一颗。”
孙志想上去抢,却被胡施一脚踢倒在地,打了个响指,林渡水与乔谨一同入内。
孙志看到林渡水,便想起那日手指被割,恐惧感油然而生。
“你将他带回去,我们会派人跟随在暗中。”胡施说道。
孙志认命,什么心思都歇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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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舞阳县难得下雨,厨房烟气缭绕,乔谨站在白笙身旁,一边揉着面团一边问道:“这样揉可以吗?”
白笙看了一眼他手上黏黏糊糊不成团的面团碴子,勉强笑了下,含糊点头。
乔谨得到认同,揉得更加起劲,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想做点面条给姐姐吃。”
白笙在心底默默为林渡水生出一丝担忧,心想为了恩公的安全,自己该好好教教乔谨,于是卯足了劲,从头教他。
孙志远远看着,忽然腹部一痛,额上冷汗齐冒,他捂住肚子,里面仿佛有虫子打架,搅得他五脏六腑挪了位。
他立刻跑回房间,翻箱倒柜,从那柜子深处掏出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尽数服下,过了一阵,腹痛缓慢停歇。
风从门外吹入,北塞雨天的凉风刮得的刺冷,孙志在房中坐了一会,心中焦急,打从他军营回来已经过了好几日,若茶铺那老头再不出现,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想到这里,他立即拿上雨伞,踏着雨水赶赴二里地外的茶铺。
遥遥看去,那茶铺变了样子,不再是一片无人之相,而是炊烟袅袅,氤氲热气消散在雨中。
一名身着麻布衣衫的老者佝偻着身子,手持扇子,正在慢慢煮茶。
看到熟悉的身影,孙志眼中闪过欣喜,他立即兴高采烈跑过去,一把坐在横凳上,如同以往那般拿起茶杯敲了敲桌面,道:“来杯茶。”
那老者转身,混浊的眼珠倒映着孙志的身形,他面容和蔼,笑起来很是慈祥。
“哟,老孙,这几日鲜少见到你,去哪了?”
“嗐,还不是对面药方那黄俟,和我有了争持,直接给告到军营里了,那军爷把我抓进去审话了。”孙志半真半假地说道,“这不前段日子刚放回来,那黄俟也没证据,反倒被关押进牢里了。”
“是吗?”那老者笑了笑,定定看了孙志半晌。
孙志佯装镇定,心中打鼓,他与这老者打交道时间不算长,却了解他十分谨慎,话说得半真半假,才有信服力。
“那可不!”孙志话锋一转,神色多了几分肃穆,“今晚给你带个过来,你验验货。”
老者听闻并未如往日那般快速回复,从善如流给他倒了杯热茶,茶叶尖立在茶面正中间,浮上浮下。
“怎么样?还要不要?”孙志问道,“我可是听说拍卖场还缺一个,要知道你们这生意,都是十个起拍,不然就九个,可就坏了规矩。”
“好。”老者最终松了口气。
孙志囫囵喝完一杯茶,重新捡起伞便匆匆走了,老者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后,拿出系在脖子上的一枚口哨吹响,不多时一只白鸽飞来,他将一条红丝带绑在鸽子脚下,便放走了。
“军爷,就是他。”孙志抹了一把汗,指认道。
林渡水与胡施坐在他两边,面前各摆了一个面碗,里面的面条稀疏溃烂,说是面条不如说是面糊糊,唯有两三根青菜还有形状。
胡施沉默看了半晌,忽然将面碗推到孙志面前,笑道:“辛苦了,这碗面就当是犒劳你了。”
孙志受宠若惊,低头看这碗底的面,“......谢谢军爷。”
胡施没了面条,神色轻松,他看向林渡水,调侃道:“这可是你夫郎亲手煮出来的面,好好尝尝。”
林渡水用筷子搅了搅,尝了一口,沉声道:“还不错。”
胡施挑眉:“真的?我不信。”
胡施又对孙志说道:“你吃一口。”
孙志果真尝了一口,瞬间从嘴里喷出。
这这这,加了多少盐?
晚酉时,孙志将假装晕了的乔谨装上拱车,用草堆掩盖住,拉着前往茶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