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是不是准备到了。”乔谨转头目送着李盛的商队,行驶的马车在雪地上撵出两道弯曲的车轱辘印子。
“过了三英县,就到达镇南军驻扎之地了。”林渡水看他坐好,便也翻身上马,两人一道骑马往三英县的方向骑行。
......
入了城门,目光所及之处是残垣断壁,毁坏的房屋,路上的人宛如游魂一般,灰头垢面,目光呆滞。
乔谨看得有些害怕,便敛眸避开,紧紧抓着马绳。
林渡水蹙着眉头,不远处阴暗的巷子口传来叫喊声,她下意识摸到腰间的武器,声音越来越大,两人对视一眼,一道翻身下马。
“你在我身后。”林渡水展臂将乔谨拦在她身后,随即扭身去看,只见一男子覆盖在一女子身上,彼此衣衫半落。
男人身下的女子不断挣扎喊叫,那男子掐住她的喉咙,恶狠狠道:“喊啊,你喊啊,现在有谁能来救你?镇南军吗?”
“林盛弦那狗贼伤得这么重,你以为还能有精力来这里?”
看身形壮阔,口音非大周人士,林渡水果断出手,匕首投射出去,破开凌空插入男子背后。
鲜血从刀口喷涌而出,男人惨叫一声,下意识要捂住后背伤口,拧头看到林渡水,嘶叫一声猛然扑过来。
“退后!”
话音刚落,乔谨接了命令般快速后退,林渡水则不知道什么时候闪身到了男子身后,握住刀柄狠狠一转,男子迅速瘫倒在地,没行动力。
林渡水解决完男子,解下身上的披肩扔了过去,并未转身回头看,而是拖着倒地的男子出了小巷,留了空间给女子。
乔谨小跑了过来,踢了男人一脚,愤恨道:“□□犯!”
林渡水蹲在地上冷冷看着男人,本来那男人已经几近昏厥,林渡水猛然按了其中一个xue位,男人倒抽一口冷气,眼眸清明了许多。
“你刚才说林盛弦怎么了?”
男人露出讥讽的笑:“林盛弦被我们打得卧病在床,再过阵子,他就该死了。”
林渡水一拳将他打晕,匕首刺进他的心脏,他昏迷中闷哼一声断了气。
林渡水站起身来对乔谨说道:“我们得加快脚程了。”
乔谨点头,看出林渡水眼中的担忧,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轻声道:“你放心,爹会没事的。”
原本乔谨对林渡水口中的林盛弦从不唤爹,后来林渡水给他纠正,乔谨才红着脸改口。
林渡水“恩”了声,五指收拢,微微用力。
过了一会儿,女子从小巷走了出来,身上披着林渡水给的披肩,脸颊泪痕未干。
“丽奴谢谢恩人搭救。”女子轻盈福身,两缕碎发滑过额头,看起来娇弱可怜。
丽奴面容秀丽,肤色如玉,虽脸上有脏污,但仍见气质温婉,想来那倒地的男人便是盯上了她的美色。
林渡水问了三英县的现状,丽奴如实相告。
原来□□当日,镇南军很快就到了,可到底三英县城门失守,胡人乌泱泱闯了进来,宛如蝗虫过境,大肆宣扬林盛弦命不久矣,随即与镇南军交战。
日暮时分镇南军胜,街道遍地残骸,有胡人的,有百姓的,也有镇南军士兵的。
尸体很快清理出去,可毁坏的房屋却无法立刻修复,镇南军也不知为何自那日后再没来过三英县,仿佛放弃了这个地方,任这里存活下来的人自生自灭。
“那日可见到了林盛弦将军?”林渡水问道。
丽奴回想后摇头,她那时候躲在仓库中,听着外头声音不断,支开窗户一角偷偷往下看,镇南军中只看到了将领曹虎将军。
曹虎是林盛弦手下副将,林渡水也受过他的教导,也算是被看着长大的。
林渡水沉吟片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样拿了些碎钱放到丽奴手中,道:“既然姑娘没事,那我们便先走了。”
忽然丽奴双膝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恳求道:“丽奴家中只剩我一人,现下身无所依,丽奴什么都能做,什么也不要,只求恩人能给一口饭吃!”
林渡水没有应声,乔谨看着可怜,但也没出声,在这战乱中,谁都兼顾不暇。
林渡水扶着乔谨上了马,转头对丽奴道:“若身无牵挂,就离开此地吧,重新找安身立命之地。”
说罢翻身上马,带着乔谨往镇南军驻扎之地而去。
夜幕即将降临之时,两人终于到了地方,向看守小兵出示令牌,很快得以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