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笃泉笑着看这一幕,等桌面上对联字墨干了,他这才收起来,给了眼神陈氏,陈氏会意,拉着乔谨闲聊。
“渡水,你随我来。”
林渡水跟着林笃泉进了书房,才详细说起冯丽奴死亡一事。
“她虽是在房中上吊,但仵作检验后,发现她指甲细微处发紫,有中毒的迹象,除了恭王爷,我实在想不出有谁想杀她。”林笃泉叹了口气说道。
“恭王爷这一招虽然狠毒,往自己身上增加了更多怀疑,但咬住死无对证这一点,便无法继续查探下去。”
“如今我这一身官职卸下,便脱离朝中风云,瑞王与恭王之间的争斗,我再无参与可能,在家观虎斗也别有一番乐趣。”
林笃泉心态很好,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唯一可惜的就是冯丽奴这位女子,不远千里进京为父申冤,最后居然落得这种下场。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林笃泉感慨良多,却也不再多说,林渡水也将河州曹壬申被刺杀一时说了出来,其中那黑衣人嘴漏说的中毒,林渡水猜测也是和恭王爷有关。
种种迹象都表明是恭王爷周崭做的局。
但他们却无可奈何,因为手上没有任何证据。
林笃泉沉默了会,最后问道:“曹壬申真的死了吗?”
……
周笙回宫禀告河州一案,水患、田税一事皆属实,两件事都被曹壬申瞒了下来,没上报京城。
周元帝掀起眼皮往下瞧了一眼,似乎异常困倦,闻言也无太大表情,懒懒问道:“多出来的田税去哪了?”
周笙沉默立在大殿之上。
“怎么不说?”周元帝问道。
“父皇,这……我在河州府衙搜罗来的账目指向皆是流入京城,我怀疑曹壬申是受人指使,才有胆子瞒下此事。”
周笙还没说完,周轴迫不及待开口,“曹壬申是谁的人,那就是谁指示的呗。”
话中意有所指,还挑衅朝周崭那儿看了眼,后者完全不受影响,也不反驳。
周笙继续说道:“儿臣在曹壬申书房中搜罗出多封信件,发现曹壬申与皇兄周轴有书信来往。”
周轴瞪大双眼,一句“你胡说八道”脱口而出,将朝中众人吓了一跳,周元帝也被吓得清醒了几分。
“老四,皇兄平时待你不薄吧,为何诬陷我,证据呢!”周轴指着周笙怒气冲冲,脸色涨成猪肝色。
“皇兄别急,我自然不会胡说八道,从那些信件来看,上面皆有瑞王府官印。”周笙悠悠笑道,丝毫不受周轴的影响。
“你、你胡说八道,有本事,就把信件拿来看看,那曹壬申明摆着就是周崭……”
“你闭嘴!”周元帝厉声道,“在大殿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周轴闭上了嘴,但还是不服气地瞪着周笙。
周元帝脑袋发疼,只感觉自己生的这个儿子实在太过莽撞,毫无皇子风范,若他日周轴任大统,只怕大周要败在他手上。
“你继续说。”周元帝指了指周笙。
“是。”
周笙顶着周轴恼怒的视线,将信件里的内容详细说清,视线若有若无撇过周轴与周崭,两人一动一静,一怒一和。
随后话锋一转,周笙唇角泛起柔和的弧度,道:“虽曹壬申被刺杀重伤,但求治后性命已无大碍,儿臣将他秘密押送回京,请父皇定夺。”
周崭面色一沉,只听到周元帝说道:“带上来。”
“是。”
……
临近年关,京城出了大事,恭王爷借他人之手擡高河州田税,高出来的田税又收入囊中,此事一出,举国哗然。
恭王爷这番行为,是制百姓于不顾,毫无天家慈悲之心,更是失了礼德,周元帝震怒,责令恭王将多收上来的田税充公,责令禁足在府一年,无皇家口令,不得外出,任何人也不能探望。
一时之间,恭王爷成了茶余饭后的消遣。
曹壬申也没能逃过一劫,当日审问后两天,在南市问斩。
消息传到林府,林笃泉与林渡水面面相觑。
“冯姑娘的案子,还是没什么进展。”林笃泉说道,恭王到底是皇子,贪污了河州田税,但罪不至死,冯丽奴父亲的案子倒是再无人问津。
林渡水想说些什么,突然乔谨跑来,手上拿了折好的红纸,仰着头对她说道:“姐姐,红纸拿来了,什么时候我们写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