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心着白滢手上的伤,不敢拉扯太过,但白滢冷着脸,始终不肯听他。
“别闹腾了行吗?能不能让我好好出个差,搞得我每天心情都很差,你这样还不如不来!”
风中模糊着他的话,白滢也无心去听他说什么。
也知道不是好话。
她不与江月笙争了,转头看向路边停着的出租车。
看出她的意图,江月笙烦躁起来,把她塞进了后座。
车里,程雪刚才默默看着外面的一幕,在江月笙关上门绕到驾驶座这一侧时,她对白滢说:“你还挺心机的,就这么享受他哄你的感觉么。”
白滢跟程雪之间隔了好大一个距离,安静的车厢里,那些话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江月笙拉开前面车门进来,程雪不再作声响。
路上,三人不说一话,气氛沉默着。
白滢扭头看着窗外,程雪则静静观察着白滢那双手。
嗯,多漂亮的手啊,以后作不了画了,多可惜。
程雪遥想当年,她也喜欢画画,才在江家老宅遇到了白滢。
如果那时候没有白滢只有江月笙,后来的那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她是老宅的客,白滢也是,凭什么人人对白滢那么好,对她却那么陌生。
还有白滢的那些画,她一点都不觉得好,所以常常伪装建议说些打击人的话。没想到白滢是个单细胞,根本听不懂她的讽刺,反而越画越努力,长进颇快……如今,听说还有出版社找来约稿,真是好运气。
程雪心里不平衡,如果不是在医院耗费了几年,这些好处哪有白滢的份?
不过,上天是公平的,白滢的这只手,多半是无法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一个连笔都拿不起来的画家,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没错,她废了白滢的手,灭了白滢心中向往的光。
她要白滢跟她一样,永远没资格触碰自己的梦想!
曾几何时,她跟白滢是一样的,也想成为努力成为画家。
可是,所
有人都不支持她,说画画赚不到钱,是最没用的东西。她去老宅写生,完全是为了避开她那些家人偷偷画画。后来有一天,他们还是发现了她藏起来的画笔,把她的绘画工具全毁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打了她一个巴掌。
从那以后,她便再不敢碰画笔了。
回到酒店,程雪自行回房,一瘸一拐地走出电梯跟两人道别。
她一走,江月笙去搂白滢。
这次白滢没反抗,可就像是没感觉,把他当空气一样。
江月笙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到房间后白滢又直接进了卫生间,把自己关在里面一个多小时。
她在里面捧着手机查资料,查恢复手部神经的各种办法,就是想心里有个底而已。
后来又想到网上传的那句,某度看病,癌症起步,她想想也就算了,还是等回国后看看那边的医生怎么说吧。
从卫生间出来,江月笙坐在床对边的沙发,脸色阴沉地盯着她。
她在里面多久,他就在这里候了多久。
“你不会是想这样过一辈子吧?”江月笙与她对视,眉心皱得紧紧,脸色难看,“你脾气能不能改改,别一天到晚甩脸色,哄了也不听,非要我凶你吗?你介意程雪,我已经尽量让你不见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