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坐在火堆边打坐。
沈晚林躺在干草堆上,和衣而卧,蛇从沈晚林衣服里钻了出来。
沈晚林用手戳了戳蛇的脑袋,这东西为什么跟着他?
说来也怪,他并不喜欢蛇,甚至是害怕类似的冷血动物。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这蛇挺可爱。
蛇又含住了他的食指。
沈晚林:“张嘴,放开我。”
蛇把沈晚林的手指吐了出来,蹭蹭沈晚林的掌心。
沈晚林:“睡觉。”
沈晚林闭上了眼睛。
蛇爬到沈晚林心脏位置,趴好就不再动。
沈晚林叹了口气,有些睡不着。
这个世界的消息比较闭塞,他不知道苍山隐和那位宗主最后,谁赢了。
眼见着已经深秋,沈晚林哀叹。
吴钟子说他熬不过秋天,他时间不多了,他很害怕,他怕他像那张纸上画的人那样死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他身体好像比以前好了,不容易累,能吃能跑,也没那么怕冷了。
以前戴着苍山隐给的火玉,也还要穿上冬天的衣服,披着斗篷。
现如今,只要戴着火玉,他就穿了三层也不大冷。
沈晚林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摸着火玉。
苍山隐……。
沈晚林翻了个身,算了,不要想了,一个快死的人,想那么多干什么。
沈晚林正要睡觉,忽然听见一阵凄凉的歌声。
大半夜的,下着雨,谁在唱歌?
那歌声哀哀戚戚,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沈晚林心情更不好了,脑子里总是想起苍山隐,要不就是暮雪。
暮雪劝他和苍山隐成亲。
苍山隐根本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药,所以苍山隐亲吻他,抱他。
沈晚林脑子乱糟糟,难受得想哭,他觉得活在这世界上好痛苦,没有人爱他。
他又想起上辈子的零零总总,有一次他过马路,被一只狗绊了一跤,大庭广众之下,他摔了个大马趴,还被人拍了照片。
想到这里,沈晚林更伤心,连一只狗也欺负他。
沈晚林不想活了。
蛇这时从沈晚林衣服里爬出来,一口咬在沈晚林的唇上。
沈晚林嘴上一疼,脑子清醒过来,他脸上还有眼泪。
耳边,还有歌声传来,沈晚林赶紧捂住耳朵。
沈晚林朝着蛇说道:“多亏你了。”
要不是这蛇咬他一口,他简直想立刻结果了他自己。
沈晚林想去叫孙家兄弟两,转头一看,哪里还有人?
沈晚林:“唉?”
顾不得还在下雨,沈晚林跑了出去,该不会那两兄弟被那歌声蛊惑,跳水去了?
越靠近湖,歌声越大,雨也越大。
沈晚林没看见孙家兄弟两,倒是看见湖面上,有一个一身白衣的人,披头散发,垂着个头。
声音的源头就是那个人。
声音婉转哀愁,听得人心绪不宁,蛇在沈晚林衣服里钻来钻去。
沈晚林把挂在腰上的镲拿了下来,变大了以后,一手拿一个,哐哐一顿乱敲。
随着镲那刺耳的声音穿出,那唱歌的人也不唱了。
沈晚林看见那人披头散发的人扭动了一下身体,像是把脸转向了沈晚林。
那人像是根木棍,直直的朝着沈晚林飞了过来。
沈晚林转头就跑。
那人手似利爪,一把抓向了沈晚林的后心。
沈晚林看不见背后的情况,却还是能感觉到危险,后颈一阵发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迹,沈晚林甚至能感觉到那人的爪子已经碰到了他。
一声铿锵有力的琴音响起,化作利刃,擦着沈晚林的头皮飞了过去,正好打中了那人的胸口。那人被打得退后。
在沈晚林面前不远处,出现了两个白衣人。
天上在下雨,那两个人身上却干爽,衣袂飘飘。
一人抱着琴,一人拿着一根玉箫。
那两人宛若仙人。
反观沈晚林,被雨淋得像是落汤鸡。
抱着琴的那人厉声道:“闪开!”
沈晚林往侧边跑,跑出了战斗范围,蹲在一棵树下。
那两人,一人吹箫,一人弹琴,一起对付那个怪物。当真是战斗力强,又很有观赏性。
沈晚林忽然就懂为什么当初苍山隐带着他去雅乐峰找顾青生要乐谱的时候,顾青生笑成那个样子了。
好吧,要是他看见别的人拿着两个镲去除妖,也会想笑的,只是现在他变成了被嘲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