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簇的火苗跳跃在君雩的眼里,恍惚间,君雩忽的想起,上次穿着红色的衣裳已是许多年以前了。火光在眼里逐渐变的模糊,她最终还是要放下所有的骄傲。
君雩咬着牙趴在床榻上,强忍着的泪还是濡湿了枕巾。
“滋”的一声,空气里传来的味道说不上的怪异。
君雩早已疼昏过去。碧云浅浅的发着抖,手里紧紧的攥着那长条烙铁。
默了默,碧云忽的转过身看着床上的君雩,直直的跪了下来。解了自己的衣衫。
未曾犹豫,碧云拿着烙铁朝着自己按下去。
汗珠和着泪顺着碧云苍白的脸滚下来,狠狠砸到地上。
碧云扶着床沿直起身,看着君雩汗湿的发,轻声道:“无论何时,我又怎会留你一个人呢?”
看着床上的君雩,碧云轻轻拨了拨她的发丝,小心翼翼的将君雩的胳膊抽出来。不出意料,上面早已被咬出了血。
碧云有些疼惜的轻笑一声,拿出药细细的涂好。随后强撑着打了水,细细的为君雩擦了擦脏污的后背。
碧云忍住将要溢出的泪,抚摸着伤痕周围的皮肤。渐渐的碧云俯下身,在那块伤痕上轻轻的落下细细的吻。
“一片私心,至此倒算是无憾了。”碧云轻笑着小声呢喃。
愣了片刻,碧云直起身。避开那块烧伤的痕迹,缓慢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准备好明日所需的药后,便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君雩。
共处的片刻闲暇,皆是上天的恩赐。
第二日,君雩醒来时便看到了怔在床头的碧云。
君雩动了动还疼痛着的肩,看着碧云笑道:“怎的傻呆呆的,可是昨日吓到了?”
听到君雩的话,碧云这才回过神来,这人总是这样,明明昨日痛的将胳膊都咬出血来了,今日醒来先问的还是她怕不怕。碧云笑了笑,“怎么会吓到。”
“你素来胆小,怎会不怕?”君雩苍白的脸上又挂起了笑。
碧云一愣,幼时她总是会缠着君雩。小小的君雩有颗侠士的心,总是会愿意护着弱小。从那日她发现起,从来没怕过的什么的她便开始怕虫,怕黑,怕鬼,怕有坏人。
虽是中间出了变故,但君雩一护便护了碧云好多个年头。
回过神,碧云看着君雩笑了笑,“从今以后,我也该护着你了。”
君雩看着碧云认真的神色,顿了顿,一时失笑道:“好啊。”
之后过了没几天,君雩便被带回了宫里。那日,君川明见过君雩的面后,便迫不及待的让嬷嬷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婚服。婚服原是为另一位公主准备的,用料考究,样式也是最新的。
君雩身量高,浅浅的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穿也是不合身的。但她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未曾说些什么。
君川明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等出来的却不是君雩,而是哭着跑出来的嬷嬷。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君川明皱眉看着跑出来的嬷嬷,心下莫名的有些慌,“怎么回事?”
嬷嬷跪在君川明面前,颤声道:“她...她身上有奴纹!”
君川明一惊,“奴纹?!”
身上有奴纹的公主若是嫁去敌国,别说是和亲。恐怕以这为理由,再一次挑起战争也是正常的事。
“正是!”那嬷嬷肯定道。
君川明心中无措,怒声道:“你别是看错了!”君雩无论怎么也和奴纹扯不上关系。
不等那嬷嬷辩解,便见君雩走了出来,“她没看错,就是奴纹。”
“你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君川明看着君雩怒道。
君雩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不显,“皇叔忘了吗,前些年我被仇家绑走,便是那时印上的。”
君川明自觉理亏,“你怎么没告诉我?”
“宫里的人说您日理万机,此等小事不便叨扰。”君雩轻笑着道。
君川明一时语塞,还是有些不死心,让人将董娘娘带了过来。
董娘娘以为是让她来当说客,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等到了地方才发现事情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君川明看到她,便让她去看看君雩身上有没有什么烙印。
董娘娘虽不知为何但也是跟着去了。
君雩见君川明不死心,心中冷笑几声。
看到董娘娘,没说什么便跟着去了。想来这就是原本该出嫁那位公主的生母了。
董娘娘出来时,一张脸变的苍白。她虽是养在深闺,但也知道带着奴纹的女子,怎么能代表朝廷前去和亲。
看到董娘娘的样子,君川明原本带着希翼的眼神也冷淡下来,“准备准备,送玉儿出嫁。”
董娘娘听到君川明的话,神色一怔,随即尖声叫道:“皇上!玉儿受不住的...”
君川明摆了摆手,皱眉道:“此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