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草丛里的人时,林与闲下意识的擡头向上看去,果然在断崖的树枝上看到了断掉的树枝和刮掉的几片衣料。这个高度...
不敢再多想,林与闲慌忙跑到那人面前,这才看到虽是沾上了脏污但仍是显眼的一头白发。林与闲心中一滞,立刻便明白过来躺在那生死不明的人是谁。
林与闲加快步子,伸手叹了叹不枉的鼻息。当下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个高度直直的掉下来,若不是有树枝抵了一下,怕是会凶多吉少。
看着不枉身上多处的血迹,林与闲赶忙将他早已破破烂烂的外衫脱掉,露出精装的胸膛。
没想到这人看着仿佛风一吹就倒,身上倒是挺结实的。林与闲看着不枉身上的伤口,顿时眉头一跳,身上的伤口竟然大多都是刀伤。
看着仍在流血的伤口,林与闲撕下自己身上的布料想要先给不不枉止血。
他本是出门采药,怎么也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
朝廷上的风言风语传来传去,没想到真相却是如此。不枉身上的伤口都是利器所伤,想来这已然不是第一次被人暗杀。只是这次正好让自己遇到了。
林与闲叹口气,想来也是缘分使然。若是今日他未曾坚持要去采药,想来今日不枉怕是凶多吉少。
手上熟练的为君谦包扎好后,林与闲低下身想要将不枉扶起来。不枉看着虽瘦,但身上却很是结实,林与闲咬着牙将不枉扶到自己的肩上,腰背瞬间被压的向下一沉。
林与闲是林丞相家的长子,平日里自然未曾干过重活。何况是背着一个成年男人。
但不枉的状况显然不能在拖,林与闲拄着伞,撑着向山下走。
小雨仍在淋淋漓漓的下着,打的小路上一片泥泞。泥点子溅上林与闲素白的衣衫,此刻也是顾不上了。
走了一会儿后,林与闲便有些气喘,雨淋在身上也没能带来几分凉意。
不枉生的高大,林与闲双手需要紧紧的抓住身后的人才能保证他不会掉下去。一双细长的手,紧紧的攥着,力气用的太大,林与闲的手攥的有些发白。
林与闲咬紧牙关,不枉温热的呼吸尽数喷在林与闲的脖颈上。带着说不出的痒意,挠的林与闲有些不自在,但同时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又走了一会儿,林与闲身上细细的发着抖,一时不察脚下踩到个滑腻的东西,林与闲心中一紧,摔倒前使足了力气将自己垫在不枉身下。
沉沉的一声闷响,林与闲砸到地上。不枉倒在林与闲身上,林与闲呼吸一滞,闷哼了一声。
这人怎么那么重啊。
林与闲沉默的想着,不枉的头埋在林与闲的脖颈里,整个人都压在了林与闲身上。
林与闲喘了几口气,侧过头去看,入目便是不枉戴着面具的侧脸,这一番折腾,面具竟然还是稳稳的戴在不枉脸上。但仅看露出来的小半张脸也能猜到面具下应当是副好面容才对。
只是这时不枉脸上沾着的全是地上的污泥,林与闲轻轻皱了皱眉,这实在是没预料到,虽说他拦住了人直接摔在地上的悲剧,但脸着地听起来也不是多好。
心中叹了叹气,林与闲缓了缓,便伸手想要将不枉擡起来。林与闲伸出手去推身上的人,推到手有些细细的颤抖,身上的人也只是微微起来一点。
林与闲心中着急,再拖下去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忽的灵光一闪,咬了咬牙将手向自己怀中伸去。摸到了还有些湿润的草药,林与闲顿时有些牙疼。
手中这株草药看起来很是圆润,花苞似的分成了一瓣一瓣,每一瓣都像是满满裹着汁液似的。
咬了咬牙,林与闲将手伸向不枉的脸,不枉本就算不上白净的脸上又多了几道泥印。
林与闲一顿,看着自己脏污的手,眉头微微一跳。但此时也已顾不上,林与闲用还算干净的一只手捏开不枉的唇,将掰下来的一瓣药塞到不枉唇里。
不枉这时显然没有力气咬下去,林与闲只好硬着头皮用手指将那瓣药掐出汁来,汁液闻着便是一股香甜的味道,顺着不枉的唇流进了口中。
圆润的草药顿时干瘪了下去,林与闲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将剩下的草药皮扔了出去。
身上的人没有反应,林与闲被压着起不来,认命般的感受着自己渐渐发麻的两条腿。
不枉没让林与闲等太久,服了那圆润的药没过多久便有了细微的动静。林与闲一顿,感叹这药的神奇,又觉得不枉的身体原来一定不错,才会恢复的那么快。
林与闲还未想完,身上的人便又有了大动静。还未等林与闲送上一口气,不枉的手下一刻便掐到了林与闲的脖子上。力道不重,但不枉只要使些力气,林与闲便会命丧于此。
手上的力气一松,不枉好像是认出了林与闲。
虽说不枉松了手,但林与闲此时却没回过神。
刚刚与不枉对视的那一眼,林与闲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悸。野兽般的模样,仿佛下一秒那双利齿便会咬上猎物的咽喉,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