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谦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手上也没什么动作,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拔剑欲走。也没有要去追的意思。
等到那人走远后,君谦拧着眉,看向那人走过的地方。
一把状似伞的东西躺在地上,若是换在别的时候,君谦断然不会直接伸手去触,但这会儿君谦显然没什么顾虑。
那一下破绽百出的漏洞,是他故意的。只是没成想,那人真的弃了剑,不愿伤他。
君谦捡起地上的那把伞,冷笑了一声,“愚蠢。”
伞的表面坚硬,看起来倒像是专门为了他的银针准备的。
君谦拿着伞头向下抖了抖,果然又掉出一根针。
君谦将地上的几根针的那把伞一同捡了起来,既然弄清了了林与闲此行的方向目的,那他便不必如此担忧。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刚刚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背叛便是没了情分,没了情分却还手下留情。
君谦笑了一声,脸上却不见什么笑意,“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蠢货。”
不过一时间,君谦脑海里竟没有什么怀疑的人,君谦扶额冷笑一声,“疑人不用这一点,我倒是贯彻的很彻底。”
若是云岐见了君谦这副模样,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子。
君谦拎着被留下的那把伞,向林与闲去的方向望了望,随后又转过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
林与闲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那间木屋,木屋门旁的两盏灯笼此时罕见的燃着。林与闲脚下一顿,走向灯笼前,踮起脚尖看了看。
随后没在多想,敲了敲木屋的门。
等了一会儿未曾有人应声,林与闲便默默的推门走了进去。
木屋一切如旧,平静的好像在有人来之前都是一副无人踏足的模样。
林与闲不欲多待,本就是不太礼貌的行为。拿出在丞相府中提前准备好的信纸,林与闲小心的将信纸折了折,压在茶壶下。
依照不枉的行事风格,木屋也该是有人在暗中守着的。何况以不枉的谨慎,不会有人进了屋子还不被发现的道理。
林与闲顿了顿,没再停留,放好信纸便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只愿不枉能够早日回来,看到他写的信,也好早日摆脱掉一些危险。
不枉行踪和身世皆是一团迷雾,但不枉的才能也的确不可否认。虽是不知不枉在幕后为皇上出了多少主意,但从展现出来的内容来看,属实称得上一句才。
皇宫中一直认为不枉隶属于无功无过一类,行的事也没什么过于出彩的地方。但在另外一些人看来,却并非如此。
君川明丢给不枉的无非是一些极难解决的问题,不枉能将那些事情都处理的挑不出错,已是不易。更何况这还是在君川明未曾对不枉施以援手的情况下。
历经柳家一事之后,林与闲便感觉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渺小。
但越发无能为力,便越是想出一份力。
有才者惜才,在面对柳家父子惨烈的死法后,林与闲便愈发觉得,不可使有才之人埋没在金堆玉砌这层华丽的腐朽中。
更何况他同不枉本就有些交情,虽说淡如水,但也算是君子之交。
此番行事,林与闲许会后怕,但绝无后悔。
君谦心里憋着一股气,拿着那把伞回到亲王府。平日里都是墨秋与云岐二人轮流守着,今日看来轮到的是云岐。
“去查查这把伞的来历。”君谦将伞扔到云岐怀里。
云岐一愣,下意识接过,“是。”
君谦虽说要查,但心里也是明白,只凭着这一把伞,只怕也难以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何况这还是从内部出现的问题。
“这事除了墨秋,暂且别让人知道。”君谦开口补充道。
云岐神色一变,下意识开口问,“主子,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云岐前些日子刚刚因为安排人的事情被君谦罚过,主要是这次还牵连道墨秋和他一同受罚。这会儿云岐见着君谦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不敢乱说话。
察觉到云岐话里的迟疑,君谦斜斜的瞥了云岐一眼,“就是你想的那样。”
云岐神色一凛,而后看着君谦有些不好意思的勾唇笑了笑,“主子不生气了?”
“这事儿要是办不好,墨秋就不用在这呆着了。”君谦未曾看向云岐,只是慢悠悠的开口。
听到君谦的话,云岐苦笑一声,嘀咕道:“即便是诛我的九族都诛不到墨秋身上,主子这不是不讲道理吗?”
君谦低低的笑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意味,“墨秋愿意担着你,便让他担着就是。”
云岐一愣,神色变了变,“我可没让他替我担什么。”
“你不乐意?”君谦问道。
云岐一噎,“不是不乐意...”
君谦勾唇笑了笑,语气意味深长,“有时候,惩罚本身远比惩罚的目的更让人忍不住深究。”
云岐看起来有些怔愣,“主子是什么意思?”
“让你好好做事的意思。”君谦看了云岐一眼又开口道:“明日你和墨秋一起到密室来。”
云岐点点头,没开口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