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君谦靠窗坐着,乍一看倒很是悠闲。
但他看起来很少有那么悠闲的时候,只是手上一直不曾停歇的动作,还是暴露出他现在焦躁的厉害。
目光总是频繁的落在窗外的某处,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来似的。
“主子这两天是怎么回事儿,总觉得闷闷不乐的。出门的时候也少的很,还都是冷着脸不说话。”云岐小声的和墨秋讨论着,“看起来真是吓人。”
墨秋想了想,云岐说的是实话,他想了想才开口道:“可能是因为好几天没见到林侍读了吧。”
“说的也是,林侍读怎么去了那么久。”顿了顿,云岐皱着眉开口道:“话说林侍读去了那么长时间,主子怎么也不见着急……”
云岐话音未落,便见墨秋脸色一变。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出些不对劲来。
但还未等他们讨论出什么来,便被另一道身影吸引了住了视线。
云岐下意识的看向墨秋,墨秋眼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人。
云岐见墨秋没上去,便明白了墨秋的态度,干脆上前一步打破了寂静,“墨聩?你来做什么?”
墨聩只是看了两人一眼,二话不说便直接破门而入。
两人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便反应过来,神色皆是冷了几分,只是墨秋还要更复杂些。
转眼间,三人便已到了兵刃相见的地步。
但这场触之及发的打斗,最终还是没能打起来。
“住手!”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从过道传来,另一道从门内传出。
不枉和林与闲,与正从门内出来的君谦撞了个正着。
三人皆是一愣,君谦先是扫了不枉一眼,才径直向林与闲走去。
不枉脸色很白,简直比久病难治的君谦还要白上几分。
林与闲看起来难得的有些错愕,但很快便又掩饰下去,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秋和云岐走到君谦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不枉。
墨聩先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走到了不枉身边。
君谦没得到林与闲的回应,看起来有些无措,几步走到林与闲身边,轻声叫了句,“阿闲?”
林与闲回过神来,擡头看着君谦,眼睛眨也不眨。
君谦也不多问,只是一动不动的任凭着林与闲看。
随后林与闲忽然有些急切的拉起了君谦的手,细细的把了脉。一旁站着的不枉抿着唇,白玉面具的遮掩下看不出神色。
林与闲脸色一变,是他熟悉的脉象,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随后林与闲又有些错愕的看向不枉,不枉还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林与闲却总觉得他那两潭深如水的眼神里总是藏着些什么。
像是不受控一般,林与闲忽的擡起手将不枉一直带着的白玉面具摘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像失了反应一般,只有墨聩的神色变了几变。
不知什么原因,以不枉的功夫本不不至于让人将面具摘下来,但那面具偏偏被林与闲横冲直撞的摘下了。
不枉脸上的疤痕交错,狰狞的贴在不枉脸上,几乎横穿了整张脸。
一张白玉面具,就这么恰好的将不枉脸上的伤遮的完完全全。
但这个时候,这张白玉面具却被林与闲摘了下来。
林与闲摘了面具后,看到不枉的伤未曾觉得惊讶或害怕,他细细的看着不枉伤疤下的脸。
但他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直到察觉到胳膊上越发紧的力道,林与闲才回过神。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不枉做出的动作有多失礼。
林与闲手忙脚乱的要将面具给不枉戴上,但不枉只是平静的从林与闲手里接了过来。
“对不起。”林与闲低声开口。
墨聩这时候看了不枉一眼,像是想说些什么。
但不枉的目光最终也没像墨聩看去,目光还是很柔和的看着林与闲,“没事,吓到你了吧。”
林与闲赶忙摇摇头,“是我失态了。”
林与闲这会儿才仿佛真正的回过神来,随即他便觉得自己荒谬极了。
为了一个飘渺的猜想,做出了这么一番失礼的事情。
不枉擡手戴上面具,“别因为这个和我生分了就好。”
“怎么会。”林与闲赶忙回他道。
君谦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却不做声。
不枉淡淡的看了君谦一眼,对着他勾唇淡淡的笑了笑。
君谦仍是站着没开口,注意到不枉的眼神,神色也不见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下意识的向墨聩所在的方向看了几眼。
那几眼很是隐晦,但在场的几个人中,只怕也就只有林与闲未曾察觉到。
君谦的目光落到墨聩身上时,注意到的不枉却是神色如常。
反倒是墨秋脸色变了几次,现在站着的人中,除了林与闲怕是都知道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