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看着老谋深算、狡诈无情，却是个十足十的妹控。一听他妹妹说讨厌他，那还得了，立刻急了。
“不是不是，娟子你听哥哥说，她和杨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妈欠了钱，还不上跑了，会所拿她来抵债。”周立忙道。
“是吗？”周娟狐疑的看了他哥一眼，又看了艾夏一眼。
一时之间艾夏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只觉得事情发展到此，无处不透着荒唐。
周娟到底也是出国留学的人，基本的逻辑和常识都在，她立刻察觉到不对，质问道，“那她为什么不和楼下的公主少爷们一起接客？这里平时我都不能轻易上来，她怎么在这？还说不是狐貍精？”
说着说着，自己先委屈上了，但到底是大小姐，委屈的方式都和其他人不一样，蹙着眉照着艾夏的脸一巴掌扇了过来。
人在陌生的地方大概天性会寻找让他觉得安全的地方。更可况，包厢里，方义刚刚承诺过会保护她。
艾夏下意识的往方义身后躲。
再擡眼时，看到方义擡手抓住了女人的手。女人使劲了两下，才抽出被抓的手腕，一边斜眼睨着方义一边气急败坏的朝她哥嚷。
“你看看，你看看他，他竟敢打我！哥，你管不管？”女人跺着脚，长发飞了一脸。
“管，怎么可能不管。”周立无奈的抓着他妹妹的肩膀把人送到了身后。
再面对方义和艾夏时，眯起了一双三角眼，脸上带了些不怀好意，好像在盘算着什么。
他上上下下扫了一遍两人，嘴角勾起，像极了抽搐。
“怎么，你喜欢？”周立背手道。
艾夏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但是在躲在方义身后时就下意识的觉得她好像做错了。
此时，她躲在方义身后，闻言往后错了一点，自己觉得和方义拉开了距离，但从周立的角度看，这反而是欲盖弥彰，更显暧昧。
方义依然低着头，风马牛不及的回了句，“这是杨少的意思。”
此话一出，周立的脸都硬了。
是不是杨硕的意思倒是其次，主要是方义大庭广众之下对杨硕的称呼。
在杨家的产业内部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被杨硕当做自己人的才能开口称杨少，其他的只能称杨总。
他在杨家十几年，先跟着老杨总，后来因为办事牢靠又跟着小杨总，才勉强被划为自己人，他方义一个没进来帮忙多久的混小子，凭什么也能成为杨硕的自己人？
“杨少的意思？呵呵，我看是你的意思吧？”说完又盯了方义一眼，“怎么，看人家小姑娘长的漂亮，舍不得了？”
自始至终，方义都是半低着头，沉默的模样。
大概是受不了她哥说“狐貍精”漂亮，周娟跺着脚嚷嚷，“哥——”
周立被打断，又不能冲着他妹生气，只好咬着牙无奈的盯了她妹一眼。
好在她妹任性归任性，关键时候还是听她这个哥哥的。
周立见从方义这下不了手，改把目光放在了艾夏身上。
“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周立笑道。
皮笑肉不笑的看的艾夏头皮发麻。
她到底只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女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会害怕，下意识的往承诺保护她安全的人身后错。
“几天不见，更加漂亮了呢。”周立继续笑，露出几颗因为抽烟黄了的门牙。
艾夏又往方义身后躲了躲，一双杏眼睁的无比大。她这段时间想东想西，焦虑又失眠，眼窝凹陷，显得一双大眼更大，凸显出惊恐的情状。
“害怕啊？”周立向前弯了弯身子，跟逗猫狗似的。
方义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了周立望向艾夏的视线。
周立看了他们一眼，好像看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小姑娘，你害怕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你身前这个人。”
方义莫名心脏猛地一跳。
“因为若不是他，你也不会来到这里。小姑娘，你年纪太小，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周立愉悦的笑了起来，笑起来的声音像是被人踩住脖子的鸭子。
之后，艾夏的意识像是被冻结了，好像忽然涌上来一大堆的人，她的头发被那个一直嚷嚷个没完的女人抓着，往楼下拖。
转头时她看到了方义低着头的脸，第一次出现了某种隐忍的表情。
艾夏伸手。
“救命——”她想说。
可话到嘴边却找不到理由。
她不信人，亦不相信所谓的承诺。
她的亲人尚且说不要她就不要她，更可况敌对方的陌生人？
凭什么让人家说话算话？
与此同时，她悲哀的发现，即便是陷入如此境地，她骨子里的骄傲也不容许她示弱。
尤其是面对还是可能利用她的人？
果然，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亿万人中，她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