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云不躲不避,在鞭子甩到脸上时,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长鞭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几秒后,伤口开始渗血,细小的血珠顺着脸颊流下。
苏婆婆手抚上他的伤口,温声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打你。”
苏子云低声道:“不知。”
话音刚落,苏婆婆就用力地按着伤口,冷笑道:“好一个不知道,那我问你,族规第六条是什么?”
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苏子云不得不用力缓了口气,方用平稳的语气回道:“不可为了外人伤及亲友。”
“你倒是记得清楚。”苏婆婆绕到苏子云的背后,闻言毫不犹豫地狠狠往他背上抽了一鞭子,怒斥道,“你如今大了,越发管不住了。我竟不知道,你为了顾家丫头,竟然给彦儿喂毒!”
不待苏子云开口,第二鞭应声落下。苏婆婆接着说道,“我让你看好顾丫头,你倒好,让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把告示传了出来。你倒是说说,你平日的本事都用到哪儿去了?”说罢还不解气,又狠命地连抽了两鞭。
四鞭下来,苏子云的衣衫已成了零碎的破布,四道狰狞的伤口显得尤为可怖。瞧着这伤口,苏婆婆满意地笑起来,“苏小子,别说婆婆心狠。婆婆这次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认错,婆婆就放了你。”
苏子云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却依旧咬紧牙关,“我没错。”
“好,好,好。”苏婆婆连叫了三声好,之后就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那就别怪婆婆了。”
说完,苏婆婆擡起鞭子就往他身上抽去。一鞭,两鞭,三鞭……鞭子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随即落在苏子云的后背上,几鞭下来,他的后背早已皮开肉绽。
开始几鞭苏子云尚且还能承受得住,抽到后面只觉背后如同火烧一般灼热疼痛。他的意识越来越涣散,却依然紧咬着牙,拼命地不发出任何声音。
苏婆婆冷眼看着,抽打的力度越来越重,鞭子一下下甩到苏子云身上,打到最后她整个人似乎陷入了癫狂。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子云,恍惚觉得好像回到了十年前,记忆中让她恨极的影子与苏子云重合。于是,她再一次举起鞭子,狠命地抽打着苏子云,嘴里恶狠狠说道:“你活一次,我便杀你一次,就算你化作厉鬼,我也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说完最后一句,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抽了苏子云最后一鞭,力度之大,苏子云直接没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苏婆婆脱力倒在了椅子上,手中的真气消失殆尽。她捂着自己的心脏,竭力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她偏头看了眼没了意识的苏子云,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厌恶与仇恨。
过了半晌,她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对着外面叫了声进来。
早在第二鞭时,门外的顾相思就已知道了苏子云受罚的原因是因为她,因此她急于进去替苏子云求情,却没想到被苏茉截住了动作。
她偏过头,见苏茉对她摇摇头,便知此时不能贸然冲进去,因此只得作罢。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里面一声进来,她和苏茉当即冲了进去。
刚一进门,两人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再一看地上不辨生死的苏子云,两人更是吓呆了。直到苏婆婆说了句死不了,两人才回过神来,合力把苏子云往外擡。
两人把苏子云擡到床上。苏茉一瞧那伤口,眼睛瞬间变得泪汪汪的,她将手中药粉往苏子云背上倒,却被溢出来的鲜血冲散了。
她慌得跺脚,忽想起了什么,把药粉塞给顾相思,说了句我去请苏先生过来,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