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做戏要做全,直到进了屋子,姜觅这才舒展起一直佝偻着的腰身。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吓人,从子规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子规当然也知道这是假的,连血都是假的。

“姑娘,你好生歇着,奴婢这就让人去抓药。”

药肯定是要抓的,喝不喝的别人又看不见。

姜觅饿得太久,不敢放开了吃,只敢喝了半碗鸡汤底的小米粥。沐浴更衣躺进干净舒适的锦被中,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乏累,眼下大事已成,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闭上眼睛没多久后就进入了梦乡。

睡醒之后,天已经黑透。

徐效和秦妈妈也都回来了。

之前两人没有一同回来,那是因为徐效要和姜惟交涉嫁妆单子上的东西,而秦妈妈则是去采薇轩收拾东西。

这些事是他们一早就商议好的,外人不知情由,还当徐效根本不管外甥女的死活,一门心思惦记的都是徐氏的嫁妆。不少人私下更可怜姜觅,可怜她的至亲一个个都不是真心待她之人。

果然打铁还是要趁热,徐效在姜惟的帮助下顺利拿回了铺子田产的地契等物,但这些年的账册和现银等却没有见着。因为刘氏晕倒了,真晕假晕不知道,他也不可能闯入刘氏的房间里去看个清楚明白。

“那老妇真是该死!我真想…真想把她送官!”徐效气愤道。

能让他用老妇这两个字称呼刘氏,足见他有多愤怒。

送官是不可能送官的,这一点姜觅很清楚。事隔多年死无对证,以他们目前的处境毫无胜算。万一招了有些人的眼,刺激了龙椅上的那位就不好了。忍一时不为风平浪静,而是为日后的反击积蓄力量。

“依老奴看,老夫人不会轻易交出账册,更不会给把这些年铺子庄子上的产息吐出来。”秦妈妈忧心忡忡地说。

“她当然不可能轻易交出来。”姜觅眸光一冷。“舅舅到底是个男子,不方便在内宅之中逗留太久,等养足了精神我去会一会她。”

徐效身为外男确实不可能赖在别人家的内宅,否则刘氏回过神来必会借此反咬一口。姜惟能帮他们把地契拿到已经是难得,其它的也不能太过指望。

“觅儿…你有法子?”

姜觅笑了笑,道:“那老妇不好对付,我暂时还没有确切的办法,不过是想着她横我就比她更横,她赖我就比她更赖,要死要活的我都比她狠。”

徐效被她的话逗笑了,眉头间盘旋的愁绪散了一些。

秦妈妈也笑了,姑娘这个样子她瞧着极好。

以前姑娘识人不清听信别人的话,那时她就老盼着有一天姑娘能懂事,哪怕是人人都说姑娘又蠢又坏,她都觉得姑娘一定会改变。

她原就是采薇轩的管事妈妈,经她的手收拾的东西自然是一样也不落,首饰衣裳摆件和一些轻巧的用具装了满满几大车,能带回来的都带回来了,这也是姜觅的吩咐。

“明日老奴再带些人去,把那些床啊柜的都拆回来。”

“不用了。”姜觅说。

若是真要拆掉所有的东西,小密室的秘密就瞒不住了。今日能有这样的战绩,她已经很满意,接下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折腾了一天,大家都很累,她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哪怕是秦妈妈要求守夜也被她赶回去歇息。

秦妈妈无奈,只好应下。

徐效临走之前,犹豫一会儿,道:“觅儿,你如今回来了,有些事你还是知道一些比较好。咱们家夜里不太平,常有不知来历的人光顾,你切记天黑以后别出门。”

“舅舅可知他们想做什么?”

“不知,不过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徐效说着,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觅儿似乎并不意外,难道早就知道这事了?

姜觅道:“上回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些端倪,怕舅舅担心也就没说。”

原来如此。

徐效叹了一口气,道:“舅舅很高兴你能回来,但又很担心…不知哪天咱们家就会被降祸,到时候…”

“是福不是福,是祸躲不过,舅舅不必忧虑。”

送走徐效之后,她独坐于桌前。

她在等人。

等的当然是萧隽。

既便是没有提前约好,但她有预感萧隽一定会来。果然不出她所料,夜深人静之时萧隽果然来了。

她一见到萧隽,开口就是:“王爷,我想你帮我做两件事。”

“好。”

答应得这么爽快?

“王爷可知我要你做什么?”

萧隽深不见底的眼神幽幽地看着她,“烧了那屋子,帮你找姜润。”

真是神了。

这人真的知道!

那屋子有密室,又和她现在住的屋子布局一样,她不希望被人发现,最好最干净的办法就是将之毁去。而姜润她是一定要找的,尽管这些年徐效也没有放弃寻找,但她觉得萧隽手底下定然有能人,说不定比他们自己找更能事半功倍。

这位慎王殿下不仅眼光毒,猜人的心思也是一猜一个准,无论外表的还是内在的都能精准看破。仔细想想这样的人其实还挺可怕,好在他们是盟友的关系。

“那王爷是答应了。”

“嗯,举手之劳。”

太好了。

姜觅现在是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一开始就和这人结了盟。看在他能猜中自己心思,又答应得痛快的份上,她决定尽快把那块凤佩雕刻好。管她什么龙凤佩的别喻意,管她什么暧、昧不暧、昧,她图的是实实在在的利好关系。

她笑得自然,既瑰丽又娇美。

披散的青丝,宽松随意的常服,没有施任何脂粉的脸,一颦一笑无丝扭捏做作。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一个外男,而是一个关系极为亲密之人。

萧隽漆黑的瞳仁里全是她,她的笑她的嗔,然后幽深的目光从她苍白的小脸往下移,落在她胸前的香软之处,乍然的火光在暗沉中变幻着,最后艰难地挪开。

突然一个白玉瓷瓶放在桌上,看上去像是药瓶。

“这是什么?”姜觅问。

她在萧隽的示意下将瓶塞打开,淡淡的药味混杂着丝丝的花香从瓶子里散发出来。

“治伤袪疤的药,比庆和堂的好用。”

所以这人听到了柳仕原和她说的话。

难道那些看热闹的人当中,有这人埋藏的暗线?或许是那个突然嚎一嗓子引得所有人都怀疑徐令娇和姜润的死全是刘氏所为之人。也就是说她计划中没有想到的一些地方,已经被这人不动声色地补齐了漏洞。

如果仅从结盟互利的角度来看,这人实在是一个极好的合作伙伴。

“王爷,如今我已脱离了武昌侯府。你的慎王府和我们安国公府,全都是风雨飘摇的处境,希望我们日后相互照应相互扶持,皆能得偿所愿。”

她朝萧隽伸手。

萧隽漆黑的眼底有一丝不解。

然后她直接拉过男人的手,重重一握。

“王爷,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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