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还有这事不会是我二人横死郊外这才没有吧”
青衫鬼点点头,显而易见的相信了这套说辞,主动提出来带他们去到二鬼王的府邸
“正巧小生闲来无事,不若就由小生带着恩公去到那二鬼王的府邸吧”
谢宿雨自然是很愿意的,且看着青衫鬼一副呆板书生样,浑身散发着刻板书生的儒臭味,料定也不似个有坏心思的人,看着青衫鬼朝他展颜一笑,欣然接受
“如此还需要劳烦郎君了”
青衫鬼被这一笑硬是笑的低下了头,两个大眼睛四下乱瞄,忙摆手,语无伦次
“不,不,不敢,郎,郎,郎,郎君不,不,不必言谢”
宋退臣:“……”
两人一鬼在这阴森森的鬼街上走着,莫名的诡异,谢宿雨再次疑惑,他可记得往年听他师尊说过鬼界的,师尊描述的鬼界也是热闹非凡,比之人间的闹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现今这般明显与师尊所说的大相径庭
“我记得我师尊同我讲过,他说这鬼界鬼来鬼往的,好不热闹,今日一见怎如此萧条”
谢宿雨敲着扇子,与宋染并肩走在青衫鬼之后,青衫鬼张口欲答,宋染先一步回答了谢宿雨的疑问
“拐过了这条街会有一道屏障,过了那道屏障,便就是真正的鬼界”
青衫鬼点头附和
“恩公说的对,我们现在走的地方其实还不是真正的鬼界,现在这里只是一些放不下执念的鬼与不想投胎的鬼居住的,平日里这些鬼都是恍恍惚惚的在大街上混,才显得如此萧条,过了那道屏障才是真正的鬼界,那里人声鼎沸,与人间盛世一般的样景”
“原来如此”
谢宿雨把扇子立起来抵住下巴,了悟的点点头,不过凭着多年八卦的经验,不同于常人思想的他瞬间就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啪嗒”一声,折扇被握在手里,谢宿雨侧过脸,双目炯炯有神,敏锐的问道
“我说退臣兄,你怎么知道”
青衫鬼同样回过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
面对谢宿雨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与青衫鬼的疑问,宋退臣微垂眼帘,向前走去
“往日来过一次”
谢宿雨跟上他的步伐,青衫鬼感觉自己有点反应不过来了,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有点明白不了往日来过一次这句话的意思
几经思考之间,宋退臣与谢宿雨已经走远了有一段距离了,他也立马不想了,拔腿就追了上去,他生前便身体羸弱,当了鬼之后身体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待追上两人时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刚追上恩公他们两个,就见那个手握折扇的白衣郎君问着恩公
“那这么说你也知道二鬼王的府邸怎么走了”
宋染依旧淡从容的走着,摇摇头否认
“不知”
两人一鬼拐过了这条街,果然感觉穿过了一道屏障,待一道白光闪过,耳边传来的嘈杂声不绝于耳,一派热闹的景象,果真如同人间的盛世一般
宋染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值得信赖之人,虽说不茍言笑,但仙风道骨模样加上一身正气的气质,让人觉得他说什么都是无可置疑的
谢宿雨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对宋染的话不疑有他,也不再追问其他,与追上来的青衫鬼说起话来
谢宿雨与青衫鬼相谈甚欢,宋退臣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方才他骗了谢宿雨,他来过丰都,也知晓二鬼王的府邸怎么走,在这五百年里,他在天地之间遍寻着谢宿雨的足迹
一百年过去了,两百年过去了,很多很多年过去了,他没有半点他的音讯,兄长前来找他谈话,安抚劝慰他,说故人已逝,不会再回来了,劝他就此放下,劝他忘了他
他低着头垂下眸,静静的听着兄长的说教,无一言以对,只在送兄长离去之时对兄长说道“我等他”,兄长摇着头回去了
在当晚,他喝了很多酒,他没有醉,趁着酒意,他背上剑来到了丰都,他走到了二鬼王的府邸门口,但他没有走进去
他犹豫,他彷徨,他在不断的怀疑他等的那个人还未身死的消息,他徘徊在门口,良久,他转身离去,他没有推开那扇门,他不得不承认他在逃避,他不知道如果那里有那个人身死的证据他该怎么办,所以他选择不去看,不去寻求那个答案,他继续一年又一年的等他,一寸又一寸的寻找他
宋染侧目看了眼笑着的谢宿雨,看,他终究是等到他了
一言一语中,谢宿雨大约明白了为何为何青衫鬼会有执念了
青衫鬼生前是个书生,家境贫寒,穷困潦倒,祖上曾出过一位大官,之后的人就像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青衫鬼的父亲更是考到身死都没有考取个功名
到了青衫鬼倒是挺有读书的天赋的,很小的时候便能吟诗作对,轻松考过了童生,本以为可以重振家族辉煌,哪知青衫鬼的才华如同稍纵即逝的流星,昔日天才重新演绎了仲永之伤,长大之后更是同样泯然众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