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飞霜宫闯下祸事,把扶风山上空的天裂捅开了。柳进翎夫妇领着若干弃剑阁的弟子来扶风山补天裂,柳夫人死在了这里,柳进翎为了更多的弃剑阁弟子生还,已己为阵眼,散尽修为变成了一棵梧桐树立在这里,把从天裂里出来的妖魔困在了阵里。后来,这里就来了一只凤凰,在梧桐树最高的枝丫筑巢落窝,他们都说这只凤凰就是柳夫人。
柳尽烛的爹娘死在这,是以柳尽烛当上掌门后就在扶风山修缮了一座小小的庙亭,里面放些香烛纸钱。
谢宿雨点上蜡烛,和宋退臣一同举过香祭拜起已逝的柳氏夫妇。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氏夫妇在天有灵,梧桐无风而动,栖在枝头的凤凰也没有来由的清啼一声,稍许刺耳的啼叫把谢宿雨吓了一跳。如非有必要,谢宿雨是万般不想踏足与从前有关的一切。
祭拜完了柳氏夫妇,宋退臣便打开了镇妖塔。扶风山的镇妖塔与其他的不一样,他是几个门派合力筑成的,足足有十八层,每层都坚硬如铁,只有最顶层有一个入口,用于投放抓来的妖兽。
当初建造镇妖塔时,为了将这些妖兽永远困与此地,就把镇妖塔出口立了一个阵法,只进不出。而有一样东西傍身可以让人在三天之内自由进出镇妖塔,那就是掌门令。
掌门令是没有的,谢宿雨曾经拥有过,现今都快忘了掌门令的模样,而宋退臣不曾担任过宗主,更加不可能有掌门令。在谢宿雨扶额头疼的目光里,宋退臣掏出了掌门令,谢宿雨凑了张脸过去,仔细确认这确实是掌门令,他诧异的问道
“你怎会有掌门令”
“我外祖家和楚云端距离太远,父亲怜惜母亲,把掌门令一分为二,母亲的这块留给了我”
谢宿雨还是第一次听说掌门令还可以切割的,但更令他好奇的是宋退臣的阿娘,认识这么久以来,他还是头一次听宋退臣提起他的母亲。
“掌门令都能给你那你岂不是楚云端的半个掌门”
谢宿雨警惕的看着周围,还有闲心和宋退臣贫嘴,宋退臣可不想和他贫嘴,镇妖塔里终日昏暗不见光,宋退臣摸出了一颗夜明珠,照出一块的光亮出来
“我手中的掌门令终究只是分出的一小份,至多只能撑住一天,时间紧迫”
“自然明白”
谢宿雨自然也知晓其中利害,镇妖塔一旦关闭,任凭你有万般本事,也不可能从里面出来。
这镇妖塔里的静谧到了诡异,好似四处都有眼睛,全方位的把他们掌控,他们如同误入蛛网的猎物,等待黑暗中的猎手将他们吞噬。谢宿雨面上依旧是和宋退臣说说笑笑,手上握紧了进入镇妖塔之前宋退臣给他砍的竹棍,从未放松过警惕。
空气里弄出阵阵细微的波澜,立起耳尖可以捕捉到那微不可查的嘶嘶声,谢宿雨聚精会神分辨声音的准确位置,看似随意但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已绷紧,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准备好了战斗,只等一个时机,伺机而动。
这个时机很快也来了,谢宿雨握着竹棍像一支离弦的箭往一个方向窜去。竹棍戳进妖兽鳞片的同时也裂成了几部分,谢宿雨正欲顺应惯力跳下来,就感觉宋退臣一手抄过他的膝弯险险避开了什么。
可能是这段时日以来宋退臣经常这样抱他,在宋退臣抄起他膝弯的那一刻,谢宿雨的双臂已经很自觉的环上了宋退臣的颈脖。等到谢宿雨的双脚落地了,眼前也明亮起来了。
原来这镇妖塔里面是有夜明珠的,不仅有,还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方才漆黑的缘故是一只大蜘蛛紧贴在上面,把夜明珠的光亮遮的严严实实。
在黑蜘蛛的一侧一条树桩粗的蛇盘在那里,在黑蛇的身上赫然插着谢宿雨的竹棍
“嘿!好大一条长虫!”
“你才是长虫!”
花蛇的蛇头幻化成一个女子的头颅,脸上浮现出五官,谢宿雨只看了一眼便断定这花蛇是真没见过什么人。无他,妖物再幻人行的时候,总会根据自己印象里的面容进行幻化,花蛇这张人脸,五官都很有想法,各长各的,组在一起简直,惨不忍睹。
谢宿雨哪能在口舌之争上败下阵来,反嘴就来
“你不是长虫是什么,大花蛇!”
花蛇被谢宿雨气的凝噎,扭下蛇身蹭在大黑蜘蛛的壳上
“相公,你说句话呀”
谢宿雨看着好笑,转头趴进了宋退臣的怀里,宋退臣怀里扭来扭去,掐着嗓子学着大花蛇
“相公,你说句话呀”
大花蛇气极,脖颈高高扬了起来,蛇信子吐的嘶嘶作响,两方之间剑拔弩张
“何人在此?”
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黑蜘蛛和大花蛇听到后都似蔫了一样,趴在地上呈雌伏状,谢宿雨微眯起眼睛望向声源地,迷糊的影子里隐约可以透出一个纤长的女子提着一把长缨枪步伐稳健的走过来。
关在扶凤山镇妖塔的妖物皆是有些道行的妖物,道行浅的大多都关在门派里的镇妖塔里。
能凭声音震慑镇妖塔的妖物的人,实力要怎样非凡,才能把他们打的服服帖帖。待身影走进,谢宿雨恍然大悟,如果那人是她一切就情有可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