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苏秦篆身形起了一半,被李浅死死拽住,使劲儿冲她眨眼。
正聚精会神练字的李薄缘猛然擡头,一张小脸横眉倒竖,怒气冲冲道:“你好吵啊!我字都写不好了,你再吵我就让小长安把你嘴缝上!”
几个女子被吼的一愣,为首的那位回过神来,顿时怒不可歇,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薄缘道:“哪儿来的野丫头,敢对本小姐出言不逊,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这回李浅没气力再拽住苏秦篆,只见她霍然起身挡在书案前,大声呵斥道:“朱啼娇你敢!”
那女子又是一愣,气的脸都涨红了,颤声道:“说了不准唤本小姐的大名,苏秦篆你找死是不是!”
在家里那边被人取了个“猪蹄娇”绰号的女子伸手就朝苏秦篆面门抓去,到底是将军之女,手下有些花拳绣腿,速度之快令苏秦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瞅着就要被抓花脸。就在此时,一颗雪球不偏不倚的砸在朱啼娇的脸上,她哎哟一声惨叫,脚底下一滑,整个人仰面朝天摔在地上,砰一声闷响。
没人看清雪球是从哪儿砸来的,众人四下环顾,就见一袭青衫站在门边,双手拢袖,一副幸灾乐祸的笑脸。
未曾想,那朱啼娇意外的抗揍,一会儿功夫就哼哼唧唧爬了起来,捂着脸怒吼道:“谁,谁砸的本小姐!”
回答她的却是一个稚嫩的嗓音,李薄缘拿笔指着她,告状道:“小长安,就是她,吵着我练字了!说她还不听劝,还要打烂我的嘴!”
李长安收敛了笑意,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嗓音不轻不重道:“我都听见了,朱小姐,是我砸的你。”
朱啼娇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冷笑道:“你又是哪儿来的野蹄子,敢在柳絮书院出手伤人?”
李长安微微眯眼,这女子倒是不蠢,在不知对方来头的情形下先不拿出自己的家底试探,而是直接搬出了书院的名头,只不过不免有些大水冲了龙王庙,殊不知正主就站在她面前。
李长安好整以暇道:“我叫李长安,北雍王府的李长安,应该不算什么野蹄子吧?”
一时间,整个正堂静默如深。
李长安走到李薄缘身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她也不是什么野丫头,是我的小徒弟,跟我姓李。”
仿佛置身事外的李薄缘拿起写满自己名字的纸,给李长安看,“小长安,我写的好不好?”
李长安看也不看面前几个早已面无血色的女子,笑容温和道:“好,李浅姑娘教的好,你写的也好,卸甲归田这几个字会不会写?”
李薄缘想了一会儿,便开始奋笔疾书。
此刻,莫说朱啼娇,就连苏秦篆与李浅面上也苍白了几分。
当李长安把写有“卸甲归田”四个字的宣纸递到朱啼娇面前时,后者忍不住颤声问道:“王爷……此为何意?”
李长安微笑道:“你祖父虽年事已高但仍是北平郡统帅将军,小叔也是个手握千人兵马的五品都尉,念在你父亲与几个叔伯曾战死边关的份上,这封信你只交给其中一人便可。本王会在书院逗留一日,希望明日不会再见到你。”
言罢,李长安转头望了一眼天色,也不管朱啼娇愿不愿意,径直将那张白纸黑字甩在她脸上,而后便拉起李薄缘,招呼李浅与苏秦篆,一同去吃午饭。
几人走出十几步后,正堂内传出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