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顺势扒拉开身旁的脸或手或任何什么肢体,跟着力道一脚踏着不知道谁的胸膛逃出了包围。
眼前露出的是一张熟悉的、高中生侦探的脸。
你见过这个人,是之前和志保在谷中商业街的某家文具店里遇见的。
“万分感谢!”你不由得这样说道,“让我请你吃点儿什么吧?随便吃什么都好。”
对方眼中刚开始闪过了诸如不忍直视、生无可恋与“我不认识你后面的那些个家伙!”等等精彩丰富的嫌弃情感,但这些东西很快便统统转变为了全然的惊讶和欣喜,甚至还有些许……热泪盈眶?
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你的邀约。
你摸摸鼻子,感觉后腰的枪支有点儿发烫。
「这真的是个侦探吗?会被拐跑的吧。话说原来这家游乐园的餐点有这么好吃吗?」你如是想着,径直带着人去往了最近的甜品站。
后面那五只不知怎得也跟了上来。
你眯起眼睛环视四周——,眼睛太多了,并不是什么动手的好地方。
「待会儿带他们去个僻静的地方灭口吧。」
你给这个贪食的高中生侦探买完蓝莓冰淇凌,然后和人告别打算开始寻觅毁尸灭迹的好去处。
然而兜兜转转谁都没离开。
“等等,你…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了吗?还是说,这里……不方便?”高中生侦探当场掏出了一个圆形的金属片,对着四周以及你身上四下扫描了一通,并且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你看看一直跟在身后甩也甩不掉的五只尾巴,又看看这个莫名熟练的高中生侦探,彻底明白了过来。
合着都是来找青山口口那家伙的?
在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你眯起眼睛盯住了最开始给你发短讯的金发公安,开始怀疑起他的业务水平来。
这情报泄露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还是说他们当组织是在过家家?竟然让个孩子也参与了进来?
你环视一周、冷冷地审视着周围的这几位“故人”——,认出来了曾在居酒屋里碰到的情报掮客井户口义昭、曾在组织资料中见到过的公安诸伏景光、曾在电视报道中一闪而过的爆处组长官萩原研二与刑事课新星松田阵平。
呵,还都大有来头。
但或许是因为你此时的神情太过危险,那名半长发的爆处组长官萩原研二走上前来半拦住你试图打个圆场:“啊哈哈,教官你别吓唬小孩子嘛,不让他跟着就不让他跟……”
“闭嘴。”
你决定彻底断了这些家伙的所有念想,无论他们之前跟“你”究竟有多么紧密的关系,现在都到了该彻底结束的时候。更何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警官、公安、情报贩子,这些身份都承受不了和一个犯罪组织扯上关系的风险。
任何可能性都能将他们置于死地。
名叫松田阵平的警官被你干脆利索地掀翻在地,而那名干练的金发公安持枪指向你的手却仍抖个不停。
啧。
你看到所有人眼中几乎快满溢出来的错愕、挣扎、悲痛与愤怒。
「你们之前的关系应该是很好很好的。」
你有一瞬间的怔愣。
这些目光像春风里的柳叶刀,似乎不经意间就撕裂了皮肉,剜进了心里。
有某个时刻,你觉得心脏爆发出尖锐的幻痛,可下一个瞬间,这种痛楚却又溜走了。
你闭了闭眼、张开口,向外毫无顾忌地喷射出恶劣的毒汁,
“那家伙以前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我对追忆往昔没兴趣。”
“就算是那家伙以前教过你们吧,可也不就是那么一、两年的事情?”
“警官们,一个个地又在自我感动地深情些什么?”
“现在我是波尔斯,也只是波尔斯。”
你近乎以斥骂的语气说了一堆东西,试图将所有人眼中的最后一抹细碎的希望彻底打碎。
但你失败了,失败得彻底。
你用尽了所有你能想到的锋利言语,但每个人却仍都坚定又固执地站在那里,像一块块食古不化的石头。
他们的目光里的悲痛愤怒转成了痛心,错愕挣扎则统统变成了坚定。
没有仇恨,也没有放弃。
就像刚刚那位公安扔下了他赖以谋生的武器那样。
他们一个个目光复杂地看着你,截然不同的面孔上浮现出的却是相似的温和坚定。
似乎无论怎样锋利的话语、怎样恶劣的行径、怎样悲伤的重逢,都不能减损他们竭尽所能地拼搏拯救的信心。
真是……
一口气长长地从经由胸腹被肺叶裹挟涌上喉管,又重重地叹了出去。
你突然就沮丧、无奈又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你们之前的关系是很好很好的。」
然而他们现在都不再属于你。
你昂首阔步地像个胜者一般从自己的这场失败中逃离,把这群食古不化的正义笨蛋们抛在身后。
游乐场人群熙攘,霓虹梦黄,你却兀地感到有些孤寂。
手机震鸣两下,上面发来了又一个任务,目的地是芝加哥。
又是连夜的长途旅行。
你收回手机,叹了口气正打算回复,刚一低头——,
两个小姑娘就朝你招着手满脸激动欣喜地直直扑了过来。
「淦!」
「多罗碧加游乐场有毒吧!」
【小剧场】:
口口:没什么可说的,问,就是我要投诉作者迫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