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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个,苏平倒吸了口凉气。
别说五局了,若是今日两人定不出输赢,他估摸着一整日都得这么过去。
这会儿两人都属于头脑清楚的,与众人一道来到县学。
苏平早就琢磨好了,一会输他个二三分,把这事糊弄过去拉倒,要不然胡通判一直缠着他,还不得烦死。
所以,人有点啥本事都自个儿藏好。
学生们刚踢了半场球,正补充点水分,准备下半场,就见苏平一行人闹闹轰轰的过来了。
张先生笑道:“大人来的正好,咱们这儿一会要进行射击比赛了,还请大人给大家做个裁判。”
胡通判挤上前道:“我与你苏大人可不是来当裁判的,我们是来比赛的。”
张先生昨日不在,但昨晚苏平大战胡通判N个回合,最后环节以两分之势取胜的消息,还是传得人尽皆知。
张先生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今日人多,两位大人给咱们打个样儿,让学生们日后就向两位大人学习。”
张先生说完,又转身对大家道:“同学们都先安静一会,咱们的蹴鞠下半场等会再踢,现在胡大人与苏大人过来了,他们要给咱们的射击比赛打个样儿,大家鼓掌欢迎!”
张先生自个儿先带头鼓起了掌。
昨日见识了胡通判和苏平那场比赛的学生,立马欢呼一声。
还不忘身旁没围观的同学科谱。
“苏大人射箭的样子可真是威风!”
“那和箭,别说是五十米了,就是上百米都不成问题,想来书里描写的百步穿杨也不过如此。”
苏平隐隐听到周边同学的议论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胡通判凑过来道:“小苏啊,一会别留手,不然你的学生会信仰塌崩。”
苏平笑道:“大人说笑了,昨日我占了大人喝多了的便宜,今日大人酒醒了,赢我多少分都是大人说了算。”
胡通判咧咧嘴,“别让人瞧着你没使全力。”
两人说话的同时,许先生已让学生把场地让开了,同时射击用的东西也摆了起来。
胡通判和苏平两人各自占了位置,胡通判瞄了瞄道:“不如这样吧,今日咱们玩个新花样,这五十米确实进了些,不如就增加到百米吧!”
“再者,射靶有些不好玩,咱们来射柳吧!”
苏平咽了下口水,心说您可真是太会玩了啊!
胡通判此话一出,众人立马拍手附和,还有人起哄道:“咱们要不要站队?”
结果被张先生一个眼刀杀过去,那个闭了嘴。
这次准备妥当,张先生刚要敲锣,胡通判又叫了停:“本官觉得射柳也有些太笼统了,柳叶更是有远近大小,不如这样吧,咱们在树上体上铜钱……”
苏平无语了,“胡大人,您这样玩就没意思了啊。”
本来说是随意比比,结果他老人家是花样一次比一次多,他都怀疑这老小子,一会让他家闺女站出去头顶苹果,来个射果果。
胡通判嘿嘿笑道:“若是这样,咱们就一局定输赢,也别说十根箭了,就一支足矣!”
苏平咬牙,“行,都依你。”
胡通判:“……”
一人群里和孙知宁手拉手站在一起的胡娟早就看不下去了。
小姑娘捂住脸,小声嘀咕,“我爹这是心里没底呀!”
昨天你说他喝多了吧,事实上他也就是高了那么一点,情绪比平时高了一丢丢,可他也知道自己丢脸了。
这会儿怕是越想心里却怯,一会喊一下,连老脸都不要了。
孙知宁道:“你瞧着苏大人真比胡叔叔厉害?”
胡娟道:“我今日特意注意过苏大人的手,你也知道经常练箭之人,特定的手指上都有老茧,我爹也有,你也见过我手上也有。”
胡娟把手摊开,甚至有一只手比另一只要大要厚一些。
“苏大人昨晚能胜他,绝不是因为他喝多了头脑不清晰让人钻了空子。”
孙知宁明白了。
胡通判这个人挺拧。
两人就这么几句的功夫,胡通判又起幺蛾子了,他把身上的一块玉佩拿了下来要押宝。
苏平也是有脾气的人,被一半大老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利索地将脖子上的玉环给摘了下来,往桌上一拍沉声道:“行吧,那就一箭定输赢,谁赢了这东西就归谁。”
胡通判与苏平瞪了会眼。
许先生已领着学生将铜钱挂好了,为了让两人看得更清楚,索性挂了十个铜钱。
胡通判说好的百米之外。
两人站定了之后,苏平往树上一瞧,好么就他这年纪,要不是铜钱反光,他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再往旁边的胡通判看了一眼,很好,半大老头子已经眯起眼了,好像在树上寻找着什么,苏平原先还想着,今天无论如何得输给他。
毕竟人家是领导,且这个领导还挺难缠。
谁知,对方一二再再而三的傻叨叨,到了此刻,苏平也不管他领导不领导的,左右不过一箭的事。
是以,拉弓搭箭,也不管胡通判看清了树上的铜钱没,嗖的一声箭就发了出去。
再然后“叮”的一声轻响,箭尖碰到了铜钱上,同时因为箭风凛利,铜钱连带着那根柳枝一并给射了下来,又飞出去十来米远,最后落到了地上。
众人欢呼一声,立马有学生跑过去捡箭了。
而后欢呼一声,“苏大人射中了,苏大人中了,中了……”
胡通判:“……”
老夫还没出手呢。
此刻也没人在意胡通判了,反正苏平这百步穿柳着实让人大开眼界,也给这一次的技能大赛开了个好头。
胡娟看着自家一脸忧怨地老爹,不厚道地肩头直抖,趴在孙知宁耳边小声道:“瞧见没,平日里都是我爹不讲理,如今总算遇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了。”
孙知宁也乐了,“你就不怕胡叔叔知道了生气?”
“他才不会呢!”
苏平这次赢得相当漂亮,胡通判也没再作妖,哼哼叽叽地把玉佩递给了苏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青出于蓝而盛于蓝,就这么着吧,老夫着实是老了。”
嗯,他还真是眼花了,看不准树上的铜钱。
苏平开了这么一个高调,接下来的活动就热闹多了。
尽管城内热闹非凡,可在各个城门守着的公差却不热闹,一个个都认真又仔细地盘问出城或进城的人员。
黄大个与钱、赵两人已经说好了。
他们半天半天的换班,他与贾耀春一组,守好早上,两人守好下午,到了半半夜又由他们两人来守。
这两日,总得把安全给把好了。
黄大个此刻没事儿,与贾耀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贾耀春瞧着城里的方向,乐哈哈道:“我家两个闺女下午未时比赛,刚好下工了去给她们打气。”
黄大个道:“前两日我陪着大人去泥塑场那边看了看,现在已经开始生产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那些小姑娘、小媳妇都很快上手了。
有时候泥塑出来的比木雕的还要漂亮、灵动。
贾老爷子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
贾耀春道:“嗯听我家大闺女了,第一批订单已经下来了,她们这个月就能出一批货。”
贾耀春是真没想到,以前他爹小打小闹,一个月饿不死也富不了的小手艺,被苏大人这么一带,居然一个月就出几千单。
现在的小姑娘们都不是熟手,可架不住人多啊。
而且就目前他爹与他两个闺女都在泥塑场,一个月能赚三两银子,听说还会有季度分红,而他两个闺女待过了三个月试用期,月例会提高不少。
如今看来他是他们家赚钱最少的了。
黄大个道:“那贾大哥以后可要跟着两位妹子享福了。”
贾耀春嘿嘿笑道:“只要不给闺女们丢人就成。”
黄大个听贾耀春叨咕过,他家娘子在生老二的时候伤了身体,他爹有点小手艺,当时一家子人逼着他纳妾。
贾耀春愣是以死相逼,最后这事才不了了之。
老爷子就在那个时候起心气散了,以前一个月尽量多接一些买卖,可后来一切随缘,最近两年更是念叨着要断香火了。
动不动就给儿媳妇脸色瞧,还是许木匠与他聊了大半个月,才让老爷子死了那份心。
黄大个家里有个姐姐,打小在家里的待遇比他只好不差,在姐姐出嫁的时候,他爹娘足足陪嫁了一百两银子,是两人这些年来攒了好些年的老本。
当时黄大个就知道,他爹娘手里一共也才六百两银子。
姐姐结婚这事上,除了压箱底的一百两之外,其余的添妆,买首饰衣裳等等乱七八糟也花了小一百两。
余下四百两,有两百是黄大个将来成亲的钱,另外两百是两人养老钱。
是以,他和贾耀春还挺有话聊的。
贾耀春这段时间一直寻摸着,要给他家两个闺女招个上门女婿,还问过黄大个觉得他家闺女漂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