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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平又回来了,胡娟有点奇怪道:“我们还以为大人今天不过来了。”
说完,抿嘴忍笑。
苏平叹息,“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让他看小说可以,让他帮着编,那就有点太可怕了。
好在孙知宁基本草稿都打好了,让他瞧一遍,找找问题就行。
苏平道:“其实我想了个法子,咱们可以面向全县征稿,谁的小故事好,要是适合做成皮影的就做成皮影,适合编成曲的就编成曲,要是有长篇的就让莫老爷子当书来说。”
“自然,长篇和短篇的价格肯定不一样,行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这么一拍桌子,直接把孙知宁递过来的稿件又推了回去,嘿嘿乐道:“怎么样,我聪明吧,集思广议才是正确的法子,你们总盯着我一人,就算是想破门袋了也想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更何况,每个人的思维都是固定的不是,人多了力量大,这话可是一点都不掺假。”
两人见从苏平这儿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了,索性回头自己慢慢琢磨。
反正她俩也没别的事,如今的报纸,只要稿子写好了,编排一事就给负责编推的几个小姑娘,而且两人身边的使女也会帮她们整理稿件。
来了八个月了,大家要干的事都摸得清清楚楚,再不似先前那到处抓瞎的懵逼状态了。
再加上,每个月从下头收上来的稿子就把四、三版全给占了,除了头版和一些见缝插针的小文章、小诗词需要两人费点心思,其余的也没多少事。
现在又多了莫老爷子四个人,编排的事情两人就很自然地接了过来。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撤离,就见张典吏笑哈哈地从外头进来了,手里推着他们自制的货车,里头满是红彤彤的枣子。
张典吏道:“大人,这是咱们自个儿种的大红枣。”
前头朱老爷子和苏平说的,苏平提了个建议,可以嫁接,他还在自家院里做了实验,不知道从哪移截了一株月季花,是大朵的红花,为了显示嫁接的成果,他直接剪下三枝,接了粉色的。
还真别说,经过他一通实验,过了两日那嫁接上去的还真活了。
按照他的法子,朱老爷子带着村民把山头的原有的果树能处理的都给处理了一下,同时选了一大片的山地种了大枣、苹果、桃子、李子、梨、核桃。
这其中只有大枣是当年挂果的。
眼看已经逼近中秋了,山上的地也开始种起了小麦,张典吏和朱老爷子上山时,就瞧见枣树上结了不少的果。
虽然不多,但上百棵的树,一圈摘下来,差不多1200斤了。
张典吏就装了这么一小货车,推着给苏平他们送了过来,余下的放在食堂,给大家当零食用。
孙知宁道:“这是咱们地里种的?”
当时种树的时候刚好是二月份,她和胡娟刚来没多久,第三期报纸的时候,两人还去实地采风了,亲自扶着树种了一棵。
后来每回过去都得看看自己亲种种的树。
一想到,这里头有自己种的树结的果子,孙知宁就忍不住小激动了起来,抓了一把又一把,可惜她手小,枣子又特别大,抓了四五次也不过才十来颗。
苏平一边往嘴里塞枣子,一边道:“你放下,我给你拿个东西,你装上回去。”
“哎呀不对,给我装一点,余下的你带回去,你们妇幼办的人多。”
孙知宁:“……”
我特么还以为,你要全送我。
结果让她带回妇幼办去。
一旁的胡娟乐得直抖,然后,就被好姐妹孙知宁眼神警告了。
苏平给自己抓了一竹筐,余下的大半车全数让张典吏送过去,不过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我去吧,张大人挺累的。”
张典吏:“我不累啊,我过去刚好接你家嫂子一起下班,今日她娘家弟媳和妹妹来了,我们还得回去早点招待客人。”
苏平哦哦哦地点头,而后对孙知宁道:“你回去吃的蒸一下哈,要不然会拉肚子。”
孙知宁刚还在心里吐槽苏平是个傻子,再看张典吏这没眼力见的样子,突然感觉有什么上峰就有什么下属。
结果,就听傻了吧叽的苏平关系她。
于是,将傻子两个字给偷偷去掉了,点头道:“谢谢。”
“不客气。”
苏平跟他们一道走的。
既然有枣了,那就带点给文氏他们一道吃。
得知这枣是今年才种的,一个枣都快赶上一个小鸡蛋了,且与寻常吃的红枣不一样,又脆又甜,肉多核小。
汪道成惊喜道:“你还会种树啊?”
苏平笑道:“没有没有,我先前不是给您说过,我是找了几位种地种的好的,在村里极有名声的老爷子来研究种地的么?”
“几位老爷子除了农忙时给百姓讲讲如何处置之外,不忙时他们就在办公室研究种什么东西,咱们县衙里有个院子全是种的菜,平时食堂里有一部分菜就是从菜地里薅的。”
“这树就是他们种的,我就是提了个小建议。”
姚盈比她外祖还好奇,抢着道:“什么建议?”
苏平指着院里开了三种颜色的月季花道:“嫁接。”
本地种果树的不多,寻常家里也只种一两棵,百姓又不识字,有什么好的技术也没人乐意给他们讲。
导致本县的许多东西都比旁的落后。
他查过资料,这种技术很早之前就有了,只不过应用起来不算太广泛。
尤其是本地人觉得土质不好,种果树价值不大。
后来苏平翻出资料给朱老爷子他们瞧时,才重新给拾了不起来。
头一年看起来还是比较成功的,这一片枣树不止成功挂果,果子质量也是相当的高了。
苏平笑道:“外头这两棵月季就是我自己嫁接的,技术不太好,接了四枝,只活了两枝,本来我是想着五福临门什么的五种颜色,看起来更好看一些。”
汪道成摸着胡子感慨:“你这动手能力比起苏康那小子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要是早知道苏家大公子这么能干,就不该盯着什么状元不状元的老二。
姚盈无奈道:“您别动不动就说他成不成。”
汪夫人附和:“这么大的枣子也堵不住你的嘴。”
枣树的成功,让苏平对于别的还没挂果的果树充满了期待。
家里来了客人,苏平思来想去,还是让万喜楼送了两桌菜过来。
做为接风宴,汪道成嚷嚷着不能没有酒,饶是汪夫人在一旁拦着,他还是喝了三四杯,心满意足地将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
而后拉着苏平开始叭啦起来。
说到后来,就谈到了京都的不太平。
他之所以出来避难,是因为他身份比较特殊,虽然不在朝为官了,可做为圣上的老师,众皇子的先生,地位就算是不比三公,在京都文官圈子里那也是超然的。
圣上没出事之前,就有皇子、外戚等等上门寻过他。
他左推又推,后来实在推不了,便称病不见客。
他一直琢磨着该怎么脱身。
向圣上辞了好几次,都没辞成,还是六月份的时候突然接到老家的来信,有个比他长了一辈的三叔去逝了。
虽说早就出了五服了,可毕竟是族里硕果仅存的老一辈。
汪道成便以此为借口,要回家奔丧。
他自然不会回老家,一琢磨去莱州找外甥女吧,没想到在半道船上碰到了柳少安带着孩子,说是去黄杨县陪公公婆婆过中秋。
汪道成一问才知道,姚盈也会过去。
这不他就自作主张带着自家老太太也跟了过来。
汪道成思来想去,目前也就苏平这里最安全,比起莱州一点不差。
话到这儿,苏平道:“可是去年开始的?”
汪道成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姚盈,而后道:“你是瞧着盈丫头和你弟弟去了莱州这么猜的?”
苏平点头,“一件事情,从计划到实施,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我想着他们去找您起码在去年春天或者夏天,最迟也是秋天。”
汪道成也不可能在对方来找他之后,立马把姚盈一家送出去。
汪道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扭头对苏明远道:“你养了两个好儿子啊。”
苏康别看是个书呆子,可人家遗传好,有个白手起家,十来年间就成了江南首富的老爹,可想而知,计谋什么一点也不差。
只不过表面看起来憨憨的,还经常一脸痴汉脸地看着老婆孩子。
苏平面上看着比他弟弟好些,但也不像是精明之人,甚至还隐隐透着实诚,谁知道,偏偏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苏明远忙谦虚地开口,“都是老爷子您教的好。”
汪道成道:“我可没教他。”
话音未落,他突然小声嘀咕道:“也对,老夫指点了他差不多一年了。”
苏平道:“对对对,没有老师的指点,就没学生的今日。”
汪道成拿起酒杯,往苏平跟前凑了凑。
苏平:“……”
“还愣着干什么,认师礼什么的,难道不要敬酒吗?”
苏平微微一愣,随后道:“是是是!”
哎呀妈呀,老爷子为了一口酒,愣是当场认了个徒弟。
汪夫人道:“只能再喝这一杯了。”
汪道成保障道:“肯定啊,学生给老师倒酒,肯定得喝,别的酒我肯定不喝。”
苏平愕然,你这说话好有艺术啊。
汪夫人被他气乐了,“小苏只此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