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应该还有她叔叔的。
虞栀却摇头：“不是。”
岑野一时没反应过来。
顿了下，虞栀解释：“这是当时你在医院垫的钱，还有……”
岑野：“？”
怎么还记着呢？
“我不要。”
“——还有我给你的红包。”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即使音轨叠在一起，但还是听清彼此说的每个字。
沉默几秒，岑野垂眸看了眼递到面前的红包，反问：“你给我的？”
虞栀捏着红包的手紧了紧，但她还是点点头。
庆祝他考上B大，庆祝他找到想要生活的轮廓。
半晌，虞栀擡眸看着岑野，道：“只能一起接走。”
她还问：“要不要？”
岑野：“……”
怎么还开始捆绑销售了？
他这么想着，但擡起手接过去的动作却非常干净利索。
虞栀的嘴角终于向上扬了扬。
岑野手中拿着红包，他挑了下眉，道：“有这么做的必要吗？说不定我以后的工资卡都要上交。”
虞栀：“……”
听不到。
噎了半晌，虞栀解释：“以金钱开始的感情经不起推敲。”
她理直气壮：“我这叫认真！”
不等岑野说话，哽了几秒，她又快速且小声地补充：“而且以后说不准什么情况……”
岑野：“？”
别以为你说得快我就没听到！
岑野冷笑声，他把红包背在身后，微微弯腰，直至视线和虞栀持平，道：“你想耍流氓？”
虞栀：“？”
你在造谣。
“你没听过一句俗语么……不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的都是耍流氓。”岑野身体前倾，蹭了下虞栀的鼻尖，“你刚才那句话就是耍流氓，你反思一下自己。”
虞栀：“……”
——你想不负责？
——你想耍流氓？
虞栀发现，岑野颠倒黑白的能力越来越强。
忍了又忍，最后虞栀还是没忍住，她后退一步，同时点点头：“是耍流氓了！但是你也反思一下自己！”
岑野身体站直，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女生，问道：“我反思什么？”
“还有一句俗语，”虞栀心一横，说出那句朗朗上口的话，“男人不自爱，犹如大白菜！”
她说：“你多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不要老想着让别人负责！”
岑野：“？？？”
看着恨不得离他八米远的人，岑野气笑了，他觉得有必要和虞栀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但他往前走一步，虞栀就往后退一步。
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就环着沙发和他绕圈圈。
很幼稚。
像两个小朋友。
最后，岑野认输了。
他坐到沙发上，看着站在阳台的人，问道：“不累吗？”
虞栀来回摇头：“不累！”
岑野沉默瞬间，他重新那两个把红包拿起，问道：“哪个是你给我的？”
“都一样。”虞栀说，“都是一千。”
想到刚认识时虞栀说的话，岑野笑了下，他问：“凑整不是另外的价钱了？”
虞栀也想到了那句话，她的嘴角向上扬了扬，道：“这是男朋友的专属特权。”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这点，虞栀现在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果然，听到这句话，岑野的嘴角下意识地就向上勾了下。
想到什么，岑野站起身，对虞栀伸出手：“刚才那个问题我们等会再讨论，现在带你去看个东西。”
既然暂时休战，虞栀放心了，终于靠近了几步，直到站在他身旁，先朝他笑了笑，接着才把手搭了上去。
这个笑容很甜。
看得岑野想把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摆在她面前，任她挑选。
等拉着虞栀踏进那间卧室，看到那惹眼的颜色时，岑野才道：“非要给。”
卧室内靠窗小圆桌上放着的红包，叠在一起，整整齐齐。
红包样式不同，每个款式两个，总共六个。
每人三个红包。
岑野挠了挠虞栀的掌心，又说：“可以留下外婆的，剩下的不想要等我回家还给他们。”
他这么说着，但事实是那天岑野回到家后，拿着外婆给的红包故意在家里另外两个人面前溜达，极其明白的暗示。
他没回卧室，以至于在他回屋看到桌上放着的红包时，终于明白刚才他爸欲言又止、他哥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自从妈妈去世，岑野就不在意这些东西，但当看到外公准备两个红包时，他的心脏还是像被棉花填满，软软的，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想虞栀多收些祝福，他想虞栀被爱包围。
这些爱的来源不应只局限于他。
家人、朋友、恋人……
各种类型的爱，他希望虞栀都能拥有。
看着桌上的红包，虞栀不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一颗心涨得厉害，在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时，就听到岑野道：“除了外婆给的，剩下的两个你就当我送的。”
他说：“要不只有你男朋友没准备红包，显得很不称职。”
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虞栀皱了下鼻子，终于笑了，她嗡声道：“男朋友不用做这些，他陪着我就行了。”
陪伴。
本身就要比很多东西都珍贵。
这句话里代表的含义也不言而喻。
半晌，岑野喉咙动了动，叫道：“虞栀。”
虞栀把视线转向他，轻轻“嗯”了声。
“你刚刚说，以金钱开始的感情经不起推敲。”
是她说的话，虽说是为了还钱的借口，但也或多或少地包含着她的真实想法，于是虞栀又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岑野笑了下：“我要是没记错，当时垫了不到一千，你多给了。”
他说：“我想了想，男朋友也不能用特权，应该算得明白点。”
虞栀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不能占你便宜。”说着，岑野把手放在虞栀的后腰，微微使劲，把她揽到怀中，垂眸道，“所以我准备劳动偿还，一块钱一个吻……”
说着，岑野低头吻了下虞栀的耳垂。
轻轻的触碰，却让怀里的女生颤了下。
岑野把她抱得更紧，故意问：“觉得贵吗？觉得贵的话我再给你便宜点？”
虞栀：“……”
我觉得你在耍流氓。
她这么想，也这么说出口了。
“嗯。”岑野承认得迅速，他手掌上移，抚在虞栀后脑勺上，揉了揉，轻笑声，道，“你也可以把便宜占回去……”
窗外微风吹拂，窗帘随风摆动，静谧无比。
让人就想这么沉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