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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 少年线番外最终章(1 / 2)

119? 少年线番外最终章

◎永不背叛。◎

从那以后的每一天风都会陪在桐落的身边。

他牵着她的手, 带着她走遍如宁的每一个角落。

两人在雪地里打滚,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作画,在夕阳西下的山坡上醒盹。

他们不再对任何事情有所牵挂, 似乎在意的只剩下对方的身影。

纯粹又干净。

像是两个神的孩子。

在一起的时光里。

他们甚至会忘了时间, 甚至会忘了自己的姓名。

能见到的能感受到的,只有对方的存在。

还有,因为对方存在而感受到的安心。

那是一种很强烈的眷恋和自我救赎。

那是,只要在你身边, 一切都好, 一切都行的痴狂。

在第一次来如宁的时候。

桐落害怕自己会永远被桐承坤丢在这个地方。

但如今第二次来如宁。

他恨不得桐承坤永远把她忘记在这个地方。

那她就可以永远安静地生活在这里。

当然,是和风生活在一起。

不过。

她从来没想过更近一步。

她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到现在为止已经是亲密到不能再亲密,是知己是知音。

除此之外,不能再往任何一个方向踏过去任何一步。

至于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不允许吧。

在她坠入一层又一层深渊的时候, 风如同一束朝阳一般涌入她的生活,将她从那些寒冷的冰壳中救出来,然后照耀着她的人生。

人怎么能肖想自己的太阳呢。

换句话来说。

虽然这样说有一点点奇怪。

但是在她眼中, 风的存在和神祇并无区别。

她觉得, 这是老天赐予她的礼物。

她能做到的, 就是永远守护着这块珍宝。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

两个人的生活甚至已经到了桐落不需要用手语比划出来什么,风就会知道她意思的程度。

一日。

上午。

医疗团队在给她做着一系列检测。

不知道是谁,在桐落不知道的位置放了一杯水。

她按照自己的习惯慢慢摸索着走过去。

结果这杯水直接掉到了地上, 杯子破碎。

桐落吓得不清,唇边嘶哑出了一声啊。

在她这声啊发出来的时候。

整个房间内都静静的。

她的手也不敢相信地摸向自己的喉咙。

她刚才发出了声音?

她刚才真的发出了声音对吧!

没有错!她刚才就是发出了声音……

她捏着自己的喉咙,用力继续向外面喊着。

她疯狂地说着啊的声音。

但是再也一个字节都发不出来。

就在她想着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风的时候。

她听到医护人员在电脑上记录着些什么, 然后还听见有人说。

这是好消息。

说不定后面眼睛也会持续有所好转。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却犹豫了。

因为上次就是这样。

她的眼睛刚刚被检测出来一点点复明的迹象。

她便被随行医护人员, 强行带离如宁, 回到了北京。

如果一旦被发现她有好转这件事情。

那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一定是她会离开如宁。

但是她不想……

回到北京,她只能再次住进那个冰冷的家里。

而那个家里,已经再也没有姐姐了。

再也没有一点点能让她感到温暖的东西。

她不想再次每日被噩梦折磨,也不想每日醒来以后,浑身上下都是被汗水浸湿。

而且,安心的生活过了这么久,没有风的日子,她一天都接受不了。

怎么办……

喉咙有好转的话,说不准眼睛也会又好转。

刚才她做眼睛检测的时候,十分配合。

医生说能够检测到部分活跃度和往日不同。

活跃度与往日不同,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不是就是说……

她的眼睛也会有复明的好转……

不行……

这怎么行……

今天早上她刚刚还答应过风……

---

六个小时之前。

天还没亮。

这也是风第一次在早上四五点钟来敲门找她。

桐落没有手机,所以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方式。

风有事找她的时候,只能亲自前来。

冷风中,她迎他进了屋。

但他只站在玄关处没有脱鞋。

甚至这次他也没有使用盲文打字机,看起来也是来得很匆忙的样子。

“今天晚上我有可能得很晚才能回来。”

“我要去北京的画廊一趟,那里有人看中了几幅我画的画。”

“卖了钱回来,我们吃好吃的。”

甚至可以说。

这是风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大段的话。

在画室那次不算,因为在画室那次,是他在教学生,跟学生说的。

她点点头。

然后用手语比划着。

“我在家里等你。”

“早点回来。”

说完以后。

风在玄关连鞋都没换便离开了。

桐落说要给他冲一杯杏仁奶,但他说。

“车在外面等了。”

“等我回来。”

她只好再一次点点头。

-

本以为一切都会如常。

她只是想单纯地等着他回家,然后再看看他准备买些什么好吃的。

但没想到,事情好像会在这里发出什么惊人的巨变。

她听见周围的声音忙碌起来。

再然后她听见了有人在给桐承坤打电话。

果然,说的就是眼睛活跃度数值已到,可以考虑回北京复查,并且进行进一步康复治疗。

桐落完全没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

如果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她刚才就算是被那杯水砸死她也不会发出啊这么一声。

就在她陷入情绪极为复杂之中,她听见医护人员甚至算得上是喜悦的一句。

“不仅仅是今天,根据近两周以来的数据看,桐小姐的眼睛的确有了恢复的迹象,今天嗓子能发出声音属于是意外之喜。”

接着。

她就听见她最不想听,也最不想接受的事情。

“桐先生说,立刻接桐小姐回北京。”

“车和司机已经都准备到位。”

桐落已经很少有这么崩溃过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她一遍遍用手语打着,她什么都看不见,她不能回北京,但是没有人理会她的心愿。

所有人都是对桐承坤马首是瞻。

毕竟发工资的,是他。

至于桐落。

她的意见,并不重要。

而且在医护人员的眼里,眼睛能二次复明,简直是奇迹一般的事情,如今抓到活跃苗头,立刻送去治疗,便能大大增强复明的可能性,这种黄金恢复期绝对不能耽误在如宁。

所以就这样。

甚至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桐落便被人抓着手送到了商务车上。

她除了早上的那句啊以外,再也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她拼了命地想和那些人说她不走,但没有人会选择听她的声音。

无助,又痛苦。

怎么办。

她要在怎么才能告诉风,她已经离开了。

怎么办。

风回来的时候,看见她不在该怎么办?

这一去,估计又要耽误半年多。

在她眼睛完全复明之前,肯定只能住在那个疗养院里,她不可能能够偷偷跑到如宁。

怎么办。

她不敢想象风见到她不在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她耳边甚至能想起来那一句。

“背叛的人下地狱。”

桐落明白。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她怕的并不是下地狱。

她只是怕风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状态。

即便他没有透露过太多。

但是她也是能深深感觉到。

他很孤独,他的孤独甚至不比她少上半分。

“对不起啊,说好了等你的,我又食言了……”

-

当晚。

泊风买了一大堆菜,去按小洋楼的门铃。

他已经提前用打字机写好了一张纸条。

上面是。

“今天的那些画,卖了很多钱,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你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吃。我们天天吃好吃的。”

门铃按了一遍又一遍都没人开。

正当他有点疑惑的时候。

旁边的邻居走了出来。

“诶,这不是小风吗。”

“又来找那小丫头了?”

接着,邻居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我看着那小丫头上午哭着闹着走了。”

“带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还有一堆人跟着。”

“就像,上次走的时候那样。”

短短几句话。

说者无心。

邻居只是在轻飘飘陈述他看见了些什么。

但是泊风呢。

他只觉得这些话如同深渊地狱一般可怕。

尤其是最后那句。

“就像上次走的时候那样。”

他默默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那位邻居。

“您吃了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

他听见身后传来拒绝的声音,但是他嘴边不再能发出一个字节。

他愣住了。

他愣了个彻彻底底。

仿佛自己的耳边能听见自己心脏血液流动的声音那般。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太突然了。

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

什么意思。

彻底走了。

和上次一样。

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是吧。

不对。

和上次一样的话……

那有可能就是还会回来。

泪水不知从什么时候爬满了整张脸。

他整个人只剩下崩溃。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是被人击碎一般,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形状。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因为余下的一切都只剩下苍白和孤寂。

不可否认的事实。

她走了。

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也没人知道她到底还会不会回来。

怎么办。

当泊风走回家的时候,浑身都已经僵硬。

在这里,他再次见到他不想见到的人。

泊肃恒。

想见到的人走了个彻彻底底。

不想见到的人,却再次无声无息地来了。

依旧和之前一样。

两件事。

骨髓配型。

还有学业安排。

泊风发着狠,眼睛只剩下腥红一片。

“你别做梦了泊肃恒。”

而后过了几分钟他嘴唇挑起了一个笑。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滋长。

“行行行,好好好……”

他现在像是一只发了狂的小兽一般。

他直视泊肃恒的双眸。

“我可以答应做骨髓配型,如果配型合适的话,我也会答应做移植,但我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泊肃恒这句话回得利索得不能再利索。

但泊风却极轻极轻地笑出声。

“你都答应?”

“只怕你答应不起啊。”

“我都答应。”

泊风眼中再次闪过浓浓的轻蔑。

“我要泊家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我要你和现在的妻子离婚,让我母亲入泊家祠堂,永远以你正妻的名义受香火供奉。”

“你能做到吗?”

“小风,你这……”

泊肃恒完全没有想到面前一个在他眼里还只是孩子的人,能提出如此犀利又狠辣的要求。

“做不到的话,免谈。”

“另外你也别想着能强制我去做什么骨髓移植。”

“一旦我发现了一点点被胁迫的苗头,我会立刻自杀。”

“我让你所有的儿子,都死。”

泊风疯了。

他答应过他母亲会好好活着,所以即便再难再痛苦,他也从来没有提过所谓自杀这类的事情,而今天,他却发了疯一样地说着这些。

要他怎样接受呢?

女孩走了。

泊肃恒却来了。

一桩桩痛苦的事情压在一起,让他刚刚年满十八岁的身躯彻底崩溃了。

他甚至有想毁掉一切的冲动。

不要再逼他了。

再逼他,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

泊风说完这些话以后,浑身止不住颤抖着。

他狠狠撞过泊肃恒的肩膀,甚至连头脑都撞得有些发晕。

“泊肃恒,你记住,这些条件,只会再多,不会减少。”

“我给你半年的时间考虑。”

最后,在关上门之前。

他莫名笑出声。

他再次回头看向泊肃恒。

“对比起来,你那个快死了的小儿子,说实话,我的作用更大一些。”

“我是天才,超智商群体,你懂吗。”

“如果论价值来算,他死了,你也不算多亏。”

每一个字,都带着穿透灵魂的恨意。

泊风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今天,他却将心头的所有愤恨全部倾洒了出来。

是的。

他的小儿子就算治好了也是病恹恹一个,未必能继承家业,同时,泊肃恒还要处处被联姻对象掣肘。

而他的另外一个儿子,是天才,甚至不需要多加培养,便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孰轻孰重,脑子清楚的人,都分得清。

何况,现在的泊肃恒,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必须要靠着联姻才能握住手中大权的那个人。

这些事情。

泊风不是不知道。

只是过去,他不愿意去算计这些。

他只要想一想泊家的事情,他就觉得恶心,觉得心烦。

但是他不放在明面上说,不代表他不懂。

跟商人。

不如谈利益。

“半年时间,想不清楚不要联系我。”

从那以后。

泊风的日子算得上是勉强消停了半年的时间。

女孩走了这件事情,虽然给他带了很强烈的冲击。

但或多或少,他心里有这么一个心里准备。

他曾经设想过两个人以后互换姓名,互换更多的联系方式。

然后在某一天。

她会对他说,这段日子和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我要离开了。

但他设想过的结局里。

从未有过不辞而别。

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彻底消失,彻底失去一切联系的离别。

甚至,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她。

如果这辈子她都不回如宁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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