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闻舒深思了一会，面试结果本就还没商讨出来，但看着裴羡这紧张的样子，他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坏心眼，语气带着可惜地说道：“非常遗憾……”
但还没等他说完，裴羡就偏过脸，眼神盯着墙角，整个人缩成一团，手还别扭地按着手臂的针口，显得可怜又好笑。
“好了好了——”闻舒赶紧收起自己的恶趣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还没定下来呢，哪有那么快，就那么想早点开始训练吗？”
“是！”裴羡不敢想象如果每天早上能见到闻舒，晚上能见到闻舒，时不时还能因为有“问题”去找闻舒探讨。
要是他假装不会某个问题，闻舒会不会敲敲自己的头，边扶眼镜边跟自己说：“要认真听啊。”但是说了好几遍他还是不会，闻舒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他会为止呢。
想象着这个画面，裴羡心中就止不住的激动。
闻舒坐在一旁看着他那副傻样，手臂垂在一旁不自觉地握紧，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会走那条路？我记得法学系的宿舍应该不在这一边。”
“而且小黑虽然脾气差，但是它很温顺的，只要你不碰它，它就不会抓伤你的。”闻舒再次替自己的“孩子”辩解起来，甚至欺负人般的列出一二三点来。
最后甚至还带上了辩论那一套，“综上所述，这不止是小黑的原因。”
虽然闻舒越说越激动，但裴羡的心思都放在了贴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可能是因为闻舒太激动了以至于都没有两人的手臂因座位的狭窄贴在了一块，还不断摩擦，裴羡忍不住心想，同时都是男人，为什么闻舒的手可以软乎乎的，连冒着的汗都是香的。
一想到这，裴羡就忍不住黏着闻舒更近一点。
半晌，闻舒都没听到裴羡的回话，一回头裴羡又是看着他发呆，“嘿！回神了。”他刚开始怎么会觉得他是个玩咖啊，明明是个呆子。
“所以，对方辩友，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看着裴羡低头沉思了许久，才憋出几个字，“那我去跟那只猫道歉？”
“哈？”闻舒本等着他长篇大论的反驳，却听到这轻飘飘的几个字，莫名更有欺负人的感觉了，“现在那么乖了？那早上林菲一个问题刚出来，你就顶了四五个回答还加上反问的。”
裴羡一看手臂的针口已经不出血了，低头把棉棒丢到垃圾桶，“她又不是你。”
“你小声嘀咕啥呢？”
“没什么。”他扯了扯闻舒的衣角，“走吧，我去跟小□□歉。”
两人在去找小黑的路上，闻舒才反应过来，不禁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按理说，法学的宿舍不在这个位置，而这条小路也是闻舒走了好几次才发现了的，更别提裴羡这个刚入学的新生了。
裴羡听到这话，手一僵，他总不能说因为舅舅在这教书，他有事没事就会来找他，对于这个学校说不定比闻舒还熟，但是在开学还装模作样地不认识路吧，虽说这个地方确实是他机缘巧合发现的，但如果之前他不熟悉这个学校的话，压根不会走那么偏又那么黑的路。
“因为小黑带我来的。”裴羡脸不红地说出这句话，仿佛刚刚那个被猫挠了的人不是他，“我在路上走的时候，小黑太喜欢我了，就冲着我喵喵叫，还硬拉着我的裤脚。”
“裴羡。”闻舒面无表情地回道：“我看上去像个傻子吗？”这种瞎话是怎么说出口的，他算是知道了小黑挠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不想说就算了，走吧。”闻舒也没有好奇到这种程度，说是要带着他过来给小□□歉，但实际上是想让小黑熟悉一下他，至少别挠他。
可能是因为夜色的原因，闻舒不自觉地卸下了防备，余光瞥了好几次裴羡的金色头发，忍不住问出口，“你是混血吗？”
裴羡本就把注意力放在闻舒身上，闻言点点头，“我是中俄混血，但从小在中国长大。”
走到拐角，闻舒刚想开口喊道，就听到黑暗的角落传来暧昧的声音和巨大的喘息声。
“没事的，这个地方没什么人，我们都一整个假期没见了。”一个喘着粗气的男生说道。
“刚刚我牵你手的时候，你都不理我。”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闻舒这才意识到这是两个男生。
随后就传来粘腻的亲吻声，闻舒尴尬地转身，小声地说道：“下次再来找小黑吧。”结果裴羡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擡头他才发现裴羡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一听到他的话，就猛地低头。
他看着裴羡的眼神，幽暗的眼睛深处透着他看不懂的渴望，莫名有些害怕地后退几步，裴羡一看他后退，就直直地冲过去，直到把他顶在了墙上。
闻舒忍不住发出小声的呜咽声，“裴羡！”裴羡一把捂住了他，修长的食指比在嘴上，示意地发出“嘘”的声音。
闻舒第一次和别人靠的那么近，近到他能看清裴羡垂眼时睫毛的倒影，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刚刚裴羡眼里的情绪，是因为混血吗？闻舒忍不住感叹道，他的睫毛好长，这时显得可怜兮兮的。
裴羡看着不再挣扎的闻舒，乖乖地就被他贴在墙边，手上带着他的体温，轻微的气息吹在他手上，让他心中忍不住一颤，有一种不管在这怎么弄他，都不会有人发现的感觉，
这时，小黑突然从阴影中跑了出来，对着闻舒喵喵叫，还伸出手扒拉他的裤腿。
不远处亲吻的声音骤然停下，“有人吗？”
静静过了一会，还是只有小黑的声音，男生才终于放下心，“我说了，这条路没有什么人的，再亲一口。”
裴羡听到这话，有些烦躁地低头，就跟眼睛还泛着水光的闻舒对视上了，因为泛着水气，他的眼睛周边红红的，头上的粉色头发因为长度还刺着裴羡的手，看上去像是一只被人欺负惨了的小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