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下这六个字,她冷着一双眼,“走了。”
*
回到三楼房间,周思游把门一合,整个人便靠上墙壁。
她仰着头,说不清心里的烦躁与不爽。可是,有什么好烦躁的?周思游在心里骂,明明是我自己先做了突兀的举动。
……突兀。
可是,真的突兀吗?
周思游又忽然想,要是按她们以前的关系,轻轻拍一拍肩,真的……突兀吗?
又不是搂腰或者搂脖子!
周思游咬着牙,踩着鞋跟脱了鞋,又把鞋向外一踢,趿上拖鞋向屋里走。
没意思——没意思极了,她躺倒在床上,把手伸进口袋。
却左右找不见手机。
落在客厅了?周思游有些不确定。但她也没可能再回二楼去找:拜托,她们团建的人还聚在
所幸那手机设了三道锁,周思游倒不怕被谁偷看,大不了等人都散去再下去找。
从箱底翻出备用机,周思游登小号打开社交平台,随手翻了翻信息,大都没什么意思。
更无法抵消她心里的郁闷。
正是心里的郁闷到达最值时——门外走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大概是团建终于结束,她们结伴回房,低声闲聊几句,便在各自的门外道别。
却有一道脚步声,停在了周思游的门外。
门外的人显然也是极其纠结,竟愣是站着,不敲门,也不出声。
僵持着。
这作风周思游可太熟悉了。
钟情。
周思游于是一挑眉,直起背,就端端坐在卧室里,脱了外套翘着腿,不去开门,也不出声问。
僵持就僵持,谁怕谁?
漫长的十秒后,门外人终于屈指敲门。咚、咚、咚。
“周思游,你在吗?”
周思游在心里为自己的敏锐直觉鼓掌。
开口,却明知故问:“有事?”
“你的手机落在楼下,”门外人淡然说,“我帮你拿上来了。”
钟情的语气永远波澜不惊,是青石抛掷都无法泛起涟漪的深湖。
便和周思游这种强作镇定的风格绝不相同。
周思游总要败下阵来,面上却挂不住。
她于是几步走去,手按上门把,冷漠回:“多谢。”
房门却只开一条缝,暗色的玄关露一双眼,满面生人勿近的疲惫样子。
手机从门缝里递进来。周思游接过,再道一声谢,便又要将门掩上。
钟情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周思游说,“谢谢钟导关心。”
“我是说,你的心情。”
“……”
周思游磨了磨后槽牙,擡起眼,似乎铁了心不松口。
至少今夜。
她于是还是重复那句话,“我很好,谢谢关心。”
说完移开眼,擡手要将门合上。
——哪想门外,钟情吃痛似的“嘶”了一声。
像是手指被门夹到了。
几乎条件反射,周思游重新拉开房门。心里那句“你没事吧?”尚未出声,先被眼前人湿了一半的长发猛地晃眼。
走廊里,钟情捂着被夹到的手指,面上隐隐皱眉。右肩些许深色的水印子,长发披在身后,暖白的灯光便缠住湿漉的发尾,成了金色的纱。
周思游愣着眼,“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钟情摇头,“刚才酒水撒了,她们道过歉了。”
周
“没关系,”钟情又是大大方方地摇头,“没碰到,就是吓了一跳。”
周思游欲言又止,钟情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真的没关系。”
或许有笑意吧,在她望进周思游眼底的时候——“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下午再见。”钟情顿了顿,笑说,“周思游,第一阶段没有NG,第二阶段继续保持。”
一句话,把她们拉回导演和演员的关系。
或许是因为,她们都知道,从前的事情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或好或坏,都无法回到平衡状态。
那么周思游也不做那个赌徒。
“好,”她于是垂了眼,顺从地回应,“小钟导也晚安。”
作者有话说:
小年糕,好哄
所以真的夹到手了吗(单纯.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