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小明抱着一盆金鱼草,兴冲冲跑回警局。
“我在学院的时候,就读过一本专着,里面说过颠茄、重铅、金鱼草的粉末,这三者以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会引发很严重的幻觉!!”她对老警察说,“所以神父见到袁青华的时候,应该是产生幻觉,才误杀了他!”
“你的意思是……”
“我在袁青华的身上闻到过金鱼草的味道!应该是粉末作焚,染在衣物上。”小明语速飞快,显然兴奋极了,“谁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当然是一直照顾着他衣食起居的姜近!”
老警察却不太认同。“姜近只是一个家庭主妇,对化学也没什么研究,还懂这些?”
小明不服气说:“尼西卡特的电影里,小学学历的男主角还能瞒天过海掩盖一桩杀人案呢。姜近家庭主妇怎么了?人家也是读过书的。”
老警察瞪她一眼:“你看看你,象牙塔学院派的样子又藏不住了。我们在办案,你给我说什么电影?”
小明“哎呀”一声,吐吐舌头。
老警察又说:“说到底,都是你的猜想。咱们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啊……”
小明急了,“我、我真的在袁青华身上闻到过这个味道——”
“你的鼻子又做不来证据。”老警察瞥她一眼,又说,“法医部的报告里没有这种东西。”
小明气馁地问:“真的没有突破口了吗……这个案子无法自恰的地方明明很多呀……”
“无法自恰的地方多了去了。突破口是一个没有。”老警察想了想,“比如邮件,比如神父的颠茄……一切都巧合得离奇。”
“那不这正说明教堂里有一个幕后黑手?”
老警察:“最初的方向不就是这样?怀疑在教母头上。她最熟悉教堂,手上还有一把万能的钥匙,但事实证明,并不是她……”
“万能·钥匙?”小明喃喃,“万能·钥匙有没有可能被复刻呢?我们第一次去姜近家里的时候,书房满墙满柜,都是姜近闲来无事时,自己雕刻的木制作品。那么复刻一个万能·钥匙,对姜近来说应该也不难……”
老警察打断小明的话。“你对她已经主观臆断了,再说下去,真的非常不客观。”
但小明的思绪却由此发散,越想越可怕。
姜近每日都会前往菜市场。熟知每一处植株的效用,药物过量或成毒物。
在袁青华的衣服中熏上什么气味,或淡或浓,对姜近来说也都不是难题。
熟能生巧。满墙的木雕作品显示着姜近木工雕刻的技艺。复刻教堂的万能·钥匙,她手里攥着其余几人的把柄,使用旁人的电脑,通过一封邮件,请其入瓮,进入围猎场。
当一份杀人的手段在脑海里彩排一千遍一万遍,或许,也能拥有一场天衣无缝的演出。
小明思索着,渐渐心慌气短。
难道袁青华的腿疾,也是姜近的作品?
……
于是翌日,见习警察小明便装出行,跟着从菜市场出来的姜近,一同站去一家琴行外。
琴行里,一个女孩在弹钢琴。
隔着落地玻璃,姜近看向女孩,沉默片刻。
开口,却喊出了小明的名字。
“警官小姐为什么要跟踪我呢?”
小明稍稍瞪了眼,虚心求教:“你怎么发现我的?”
姜近说:“我从玻璃反光面上,看见你的身影。很明显。”
“……”小明尴尬地捂住脸,“好吧。”
她也望向琴行里的女孩,“你们认识?”
姜近迟钝地‘嗯’了一下,“她叫嘉嘉,以前是袁青华的学生。袁青华出事以前,这个女孩都在我们家里上钢琴课。”
小明摸了摸鼻子。“袁先生的事情,节哀顺变。”
姜近隐隐点了头,没有回话,眼底的色彩却实在悲伤。
小明实在无法将面前这个失落的女子与教堂疑案里心思缜密的杀人黑手联系在一起。
她有些茫然了。
是姜近问她:“你来找我,是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小明反而心虚起来——不论是为案件毫无进展,还是为自己曾怀疑过姜近。
“嗯……”她清了清嗓子,“有一点点小突破吧。你知道颠茄吗?”
姜近走在街道的步子一顿,困惑问:“那是什么?”
小明盯她两秒,“那你知道金鱼草吗?”
“金鱼草……好童话的名字啊,”姜近淡淡笑了笑,“我好像在书里看过,说金鱼草在雨后,会扩散出彩虹的颜色,很漂亮。”
“……”
金鱼草,一面雪夜的杀戮,一面却是彩虹般的新生。
——直至读到此处,剧本外的周思游,才真正意识到角色名姓的意味。
姜近,姜近。
长夜将尽。
是啊,她想,钟情写下的这些脉络,想要执导的这部电影,命题从来都不是“苦难”。
而是,“新生”。
作者有话说:
今天!终于!讲完电影《无色彩虹》的剧情啦!希望没有太多大Bug
有读者问能不能有感情大进展……钟导演与周演员分别之前,要干一点儿大的!(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