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谢予安走进办公室,示意周延带上门。
花花一头滚进谢予安怀里,饱含深情地呼唤:“爸爸!”
“乖,自己玩儿去。”谢予安随手撸了它一把,就让它挂在自己身上,反正不耽误事儿。
周延靠在桌边,还没来得及开口,看到谢予安给了他一个手势,然后接起通讯。
“讲。”
“报告——”通讯端口那边是卜子平:“谢司,杜兰德及其下属已经开始押送,预计是送到到中央城第一临时看守所,我们随时可以审问。”
“好。”
“您要的全景图已经上传,天使岛人防工程规模相当之大,联通一座地下实验室和六个安全屋,工程队初步判断,按照当时的技术水平光修健都要花十年左右,我们没查到任何有关资料,应该是秘密修建的。”
“实验室呢?”
卜子平顿了一下,神色略微有点诡异道:“那地方实在是荒废太久了,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至于那些……‘试验品’,我们暂时没办法转移,只好就地封存。但是工程队根据两座实验室的结构、功能、布局还有没有办法转移的仪器分析,两座实验室非常雷同,不排除是有人把地底下实验成果转移的可能性。”
周延静静地靠着宽大的办公桌,就静静地看着谢予安和卜子平说话,他语速平稳而又果决,听不出来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一如既往地铁血冷厉。
好像刚才那一瞬间,周延从他眼里看到的惊天动地的凄厉和绝望都是一个惊鸿一瞥的错觉,又好像没有人能够识破那一层蒙在他瞳孔之前的雾霭。
“嗯,你们即刻准备返程。”挂断通讯之前,谢予安说:“后续怎么处理,看上面怎么说吧。”
“是!”
卜子平干净利落地挂断通讯,压根儿没看到周延,就这么原地消失了。
卜子平这一通通讯来得刚刚好,谢予安飞快把既有的信息理了个大概,条理分明地杀出来一条路。就这么短短几分钟,也把谢予安的心绪被纷繁复杂的公务拉回了正轨。
然而忙完了,抽身出来那一瞬间,又有一点恍然。
对了……谢予安一擡头,看向桌边的人:“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周延说:“看你啊。”
谢予安本来想脱口一句“大家都是人他有什么好看的,能看出来一朵花吗?”,但是又不知道哪一丝顾虑浮上来,把他这句刻薄的话活生生堵了回去。
谢予安搭在桌上手指茫然地一蜷。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其实谢予安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那种亲密的关系之中,两个人要怎么说话、怎么相处,才能不显得突兀和故作姿态。
“你是不是在想,以前你会怎么做?你以前很喜欢逗我,我这么说的时候,你一般会这样——”
周延俯下身,强势地抵开他的齿关,和谢予安接了漫长又磨蹭的吻。
谢予安心里一跳,心里想的居然是:这样啊。
“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你这样。”亲完了,周延才抵着谢予安的鼻尖,尾音又扬了起来:“你刚才明明想骂我……我看出来了。”
“你想说我什么?”
谢予安没想到竟然被他看出来了,干巴巴地拉开了一点距离:“你猜。”
周延闷声笑起来,露出一侧尖尖的犬齿。
那毫无芥蒂和猜忌的,难得的笑容撞进谢予安眼里,他感觉竟然……有点甜。
这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微妙,谢予安于是就主动道:“你……不想问刚才的事?比如我和劳伦斯.特里的关系?”
“没打算问。”
“嗯?”
“你既然没主动告诉我,那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周延慢吞吞地伸出手,把谢予安领带上扒着的花花扯了下来,显得非常懂事:“问你也不会告诉我。”
花花虽然愚蠢,但是实在是会看人脸色,很看得出来谁才是一家之主,张牙舞爪地抱着谢予安的领带不愿意撒手,还不忘回过头朝周延嚎:“嗷!放手!我不要离开爸爸!”
周延轻蔑地给了它一个眼神,二话不说把它抓过来揉搓。
谢予安尽数把桌面上的文件和电子光屏推开,斟酌了两秒,淡淡道:“劳伦斯.特里——联盟监察处一级监察官,同时也是联盟中央军校军事法学院124届毕业生,他的姐姐贝蒂.特里四年前在一次反恐任务之中牺牲。”
“她……和我是旧识。”
“我知道他,联盟现任的首席大监察官就是特里家族的人。”周延问道:“所以呢?”
周延顿了一下,擡起眼来。
谢予安压着眉尖,迎上周延的目光:“如果你也想问,他姐姐的死是不是和我有关?”
他毫不犹豫道:“有。”
【作者有话说】
谢老板你是有一点滤镜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