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舔狗
陆珺杳哭得一抽一抽的。
他低声说道:“宝贝不想念书,呜呜呜……念书一点不好玩,没有麻麻在,不好玩。想哭唔唔……”
裴妙妙忽地笑起来:“傻崽啊,咱们这时候都下学了啊,下学了就可以玩了,不念书,别哭啊。”
陆珺杳红着眼睛看她:“麻麻你都不、不问系哪两个系情哭吗?”
裴妙妙心疼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行妈妈问,我们崽为什么想哭呢?”
“系……”陆珺杳闻言,更加嚎啕大哭出声:“系明天一早,宝贝系不系又要去读书了啊,嗷呜呜呜!”
裴妙妙怔愣住:这、难道不是明天早上才该担心的问题?”
似乎每个小孩子,在刚念书的时候都会哭闹。那很正常,是一种名叫分离焦虑症的正常状况。
她见过的小孩子,有抱着父母的腿不放的,有不进教室的,有哭的发吐的……
但从未遇见这种已经下午放学的时候,竟然还大哭的孩子。
毕竟是放学嘛,所有小孩都想着又可以开心玩去了,经过了一天和妈妈的分离,下午又能看到妈妈,又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根本不会哭的。
所以像陆珺杳这种才刚刚放学,就已经开始思考明早还要念书的三岁小孩,很少见。
毕竟这对于三岁的崽子来说,想得太长远了些?
裴妙妙的思绪神游,被陆珺杳愈发崩溃的哭声,给引了回来。
“嗷……宝贝好难过,今晚睡一觉、醒了就又要念书、唔唔。”
“还有明天,明天回、回家睡一觉,又!要!念!书!”
“天天都要念书,宝贝难受呜呜……麻麻啊。”
“还有过年和节日,大家都玩,只有宝贝念书呜呜呜。”
裴妙妙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家伙看这么长远呢,还考虑这么多,条理竟然也清晰。
突然就感觉,未来他应该会是个思虑周全的人吧。
裴妙妙于是笑着说:“好了好了,咱们不哭啊。进学也不是天天念书,也有休息的时间。至于过年和节日,会放假的啊!”
陆珺杳疑惑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放假?”
“嗯哪。你放心吧,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念书的。——不过崽啊,你是不是考虑太多了,你这样想太多是长不高的啊?”
嗷嗷叫的哭声戛然而止。
陆珺杳猛地擦擦眼泪,兀自说道:“宝贝不哭了,要长高高。保护麻麻。”
“啪唧”一声,裴妙妙亲了亲自己儿子:“这才是乖宝贝,走咯,回家咯~”
裴妙妙和曲静冷这才一人一个,抱着俩幼崽回冷宫。
陆珺杳乖乖巧巧地俯靠在裴妙妙怀中。
他伸出两只小胖手,紧紧地抱着裴妙妙的脖子,眼巴巴的看着裴妙妙。
裴妙妙却因为在和曲静冷说话,没顾到儿子的眼神。
又隔了一下,陆珺杳宝贝实在忍不住了。
他撅着小嘴巴,不开心地将裴妙妙的脑袋摆正,面对他的眼睛,严肃又认真说道:“麻麻,还有一个哭哭原因,你都不问宝贝。”
裴妙妙忙打个哈哈:“那你告诉麻麻,是什么呀?”
陆珺杳严肃认真的小脸蛋忽地转成略带羞涩。
只见他咬着唇,低低声,一字一顿慢慢说道:“因为宝贝离开麻麻想哭,所以怕麻麻也因为想宝贝哭了。想到麻麻哭了,宝贝……”陆珺杳把小手指到自己心脏的位置:“麻麻哭,宝贝这里就痛,所以想哭了。”
啊。
原来是这样。
裴妙妙忽然就被自家崽儿说的话搞得感动了。
她鼻子一酸,又激动又开心,“哎哟”一声搂紧了陆珺杳:“宝贝啊,妈妈越来越爱你了。”
“宝贝也爱麻麻。”
裴妙妙他们回到冷宫的时候,顾清放背着个药箱正要离开。
他刚刚给陆辛离把了脉,又躲在裴妙妙给他安排的学习屋里缝合了两只小白兔。
最近,他对血肉的直视能力好了许多,已经能面不改色给小老鼠做解剖了。
见到裴妙妙回来了,顾清放忙躬身拜礼:“娘娘。”
裴妙妙把陆珺杳从怀里放下来,让他们去玩。
皱着眉问:“你叫我什么?”
“娘娘。”顾清放姿势恭敬,然后察觉到裴妙妙眼神不对,轻声道:“不对吗?妙妙?”
裴妙妙冷笑一声:“是,我教你这么久,连个师父都担不起是吧?就不愿意叫我一句师父呗?”
顾清放愣住:“妙妙,这不妥。”
“为何不妥?”
顾清放顿了好一阵才道:“古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
“为父。”
裴妙妙猛地大笑起来:“顾清放啊顾清放,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叫我师父?”
“……是。”顾清放面容严肃又认真:“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实在叫不出口。”
裴妙妙都快无语了。
想了想,她道:“那这样吧,你以后叫我老师。”
顾清放蓦地眉心微蹙,好一阵后才认命道:“老师。”
裴妙妙开心了,拍了拍他肩膀:“好好学。等你出师的时候,咱们的发财机会就来了。”
裴妙妙的心中,那个在全国都开满医院的宏图大计,早已经跟顾清放沟通过了。
他表示赞同。
只是现在顾清放还不能辞官。
辞官的话,他不好以外男的身份进宫来学徒的。
须得等到出师那日才行。
顾清放于是点头:“是,学生一定好好学。”
“回吧。”
时间过得很快,大家感觉还没做多少事情,就开始吃饭了,吃完饭就又是睡觉的时候。
裴妙妙哄睡了陆珺杳和小虎,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地想事情。
比如那个连续穿了两次的现代人,她会不会再穿?这么久没有她的消息,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又躲在哪儿要搞事。
然后就是先皇陆泽元。据他所说,他先在六十年后重生,然后死了,再重生到陆频笙的身上,也像个有挂的。
最后!
也是最重要的——
下午她忙着去接陆珺杳下学,所以没太多跟陆频笙纠缠。但是她在进门之前,分明隐隐约约听见了陆频笙的话,他提到了水黎国和她爹裴舒纨……
陆泽元说过,在另一条故事线上,六十后,大陈亡于黎国,便是这个水黎。
而此时的水黎国边境,有一队人马正缓缓地朝黎国境内行进。
皎洁明亮的月光下,能看到为首的人竟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少年眸色清透,看着很是温柔。
他手上正推着一个助步车,那上面坐着个行动不便的老妇人,身后还跟着一支十几人的小队人马。
“奶奶,”少年人擡头看了看天色,停下了步子,问道:“今夜时辰差不多了,咱们是否该歇息了。”
被称作奶奶的老妇人蓦地睁开眼,只见她眸光凌厉,看了一圈才点头道:“好。——海川,叫他们就地休整吧。”
海川恭恭敬敬地领命,然后开始安排大家扎营。
“海川。”
海川正要将老妇人从助步车上扶下来,不远处有个络腮胡子朝他招招手:“海川,你来一下。”
海川于是恭敬地对老妇人请示后,这才去了。
络腮胡子一把将海川拉住:“海川,裴老夫人究竟要让我们去哪儿?咱们不是回皇城吗?这可已然到了水黎国啊。”
海川清隽一笑:“主子的想法,我也不知。”
“你怎会不知?”那络腮胡子同旁人均是啧啧几声:“谁不知道这三年,老太太身边就属你海川最得脸了。”
“得奶奶看重,海川三生有幸。好了,我还得去照看奶奶,你们赶紧将营寨扎好吧。”
看着海川又回到裴老夫人身边,络腮胡子“哎”了两声:“这老夫人也是怪,突然便要海川叫她奶奶……这称呼,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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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妙妙还躺在床上想事情,她不明白陆频笙找她爹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