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节事大
“不是,不是这样的。”阿森又急又怕:“我不是害人精。”
却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指责逼得连连后退。
直到被逼进了祠堂里,随后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只手突地将她推倒在地。
大成这才摆手示意村民们安静下来,他走到阿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袁阿森,你真是胆子不小,竟然还敢回来。”
“我真的不是害人精。”阿森看着村民,不断解释,并道:“我只是想我阿爹,我只想回来见我阿爹。我和阿爹走散了,我就是回来找他的。若是你们执意容不下我,那阿森也求求你们,求你们告诉我我阿爹他在哪儿吧?我带他走就是。”
“还想见你阿爹?”福婶转头便朝地下呸了一声,呵笑道:“他可不好意思来见你。”
虽说福婶的话不好听,听在阿森耳中却是心里一喜,随即明白她阿爹确实回村里来了,还活着。
可没等她高兴一瞬,大成的一番话仿佛冷水泼来:“袁阿森,你还想带你爹走?你可知你这张脸害得月丽人死伤无数为其一;带陌生人来村子暴露地址为其二;失节却茍活不自尽为其三。你觉得,”他冷笑说道:“你还走得了吗?”
看着祠堂那边传来的动静,压根就躲在暗处没离开的裴妙妙却一动不动。
此时,她正带着崽子们和李源躲在祠堂外不远的一棵大树下。
大树许是当地村民的祥瑞象征,在四处都快要成为焦土的村子里仿佛是个异端,长得枝繁叶茂,那上面还挂着许许多多红色的布条,写满了祈祷风调雨顺和再也不要战争的心愿词……
裴妙妙张望着祠堂内的动静,却一点也不急,还很悠闲地爬上了一个树杈子,随后边看着祠堂方向边晃动脚丫子,仿佛里面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反而躲在树下的陆珺杳和陈元康听见祠堂里的动静,急得不得了。
陆珺杳仰起头看裴妙妙,他满脸担忧:“妈妈,咱们快去帮帮阿森姐姐吧?”
陈元康和李源也不断附和。
裴妙妙却轻轻摇摇头,气定神闲道:“不急不急,不担心。”
“哎呀裴娘子,怎么不急呢?小阿森快招架不住了。”李源是个直性子,闻言有些憋火:“裴娘子,你若不去,小老儿可就去了。”
“对啊妈妈,万一阿森姐姐真的被他们……”陆珺杳说着,就低下了脑袋,有些难过。
和陆珺杳、李源他们一样不解其意的除了陈元康、李源,还有直播间:
——什么情况?
——娘娘快救人啊。
——完了完了,咱们娘娘这是真完成任务就事不关己了。
——楼上的什么意思,咱们这确实也算是已经送阿森回家了啊。
——跑啊
——所以什么意思?娘娘这是在这儿看戏?
——我都不想说你们,傻
——可不是,娘娘都不着急,你们急什么?
——……
裴妙妙看了一眼直播间的方向,哈哈一笑:“闭嘴,看戏。”
祠堂内,阿森已经被人压着跪了下来,随后在大成的示意下,福婶他们带来了阿森的爹爹——袁睦也。
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被扶着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阿森,虽说只见到了一个背影,也瘦了,但确确实实是他的阿森。
他也控制不住情绪,面上便是一喜:“阿森。”
“阿爹!”阿森闻言回头,想要起身来,却被大成示意紧紧按住,只得哭着叫道:“阿爹,我回来了。阿森回家了……”
“好,”袁睦也眼中含泪,不停的碎碎念叨:“好,好。”
眼见着就是骨肉相见,泪流满面的团圆时刻,却听得大成凉凉出声:“袁老头?”
袁睦也身躯微颤一下,然后低下头,再擡头时眼中哪还有适才的温情,已然换上一副疾言厉色的情绪:“好什么好,你还有脸回家?”
阿森愣住:“阿爹?”
“别叫我阿爹!”
袁睦也大声喘着粗气,在福婶等人的搀扶下才没能摔倒,他颤颤巍巍地指着阿森,厉声喝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害人精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绝不会失节,更不会茍延存活。我的女儿会像阿菊那样,被敌国男人抓住就自尽;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进了大衢人的皇宫后还活着回来?她没脸,她该死。”
该死?
阿森早已怔愣得说不出话来,她双目含泪紧紧地盯着自己的阿爹。
阿爹现被福婶和她儿子大毛搀扶着。
比去年走散那会儿,脸上的沟壑深了些,身体清瘦了些,那以往像山一样的身躯已然在岁月中佝偻了些。
袁睦也见阿森盯着自己,又喝道:“你这种脏了的人别呆在我们袁家祠堂,给我滚!”
阿爹竟然说她该死?还说她……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