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姜先生深邃眼眸中的柔和的碎光淡去了一点，他浅淡地扬了扬唇角， “好。”
温润优雅的动作中多了几分疏离。
随着电梯门缓缓闭合，阴影在姜先生的脸上晕染，冰冷的光线割裂了他眼中的温柔。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不满， “先生，您也太好脾气了，那个调香师也过于冒失了，真就以为自己是调香师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像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调香师就只能糊弄一下那些没有闻过好东西的观众，实际上，他们这些调香四海的信息素什么都算不上，闻了令人作呕。”
他的确看不上这些被人追捧的调香师们的信息素，因为他闻过更好的信息素，何况他自己本身的信息素就不差，就更加瞧不上这些供人取乐的调香师的信息素了。
男人见姜先生不说话，一股脑地将自己心中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方才他那么对待您不说，他还拒绝了您的邀请，不会真的以为谁都惦记他身上那点劣质的信息素吧”
他如此瞧不上调香师的信息素，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旁人闻到电视剧里的信息素或许会沉醉其中，但是他绝对不会，这些调香师的信息素还做不到让他情迷意乱的程度。
“你为什么要生气”
男人听着姜先生语气温柔，但实则很是冰冷的话，表情僵在了脸上。
姜先生看着电梯门上映着的自己扭曲的面部，淡淡道: “他并没有理由非要和我乘坐电梯，不是吗”
“可是……”男人还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电梯内的氛围陡然一变，就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息不过来，变也就顾不上自己要说什么。
可他还是觉得方才的调香师太不知好歹，居然拒绝了姜先生的邀请。
凡是在配香的这个圈子里带过的调香师，或多或少都听过姜先生的名字。
刚刚那个调香师这么做，大概就是为了欲擒故纵吧。
这种小伎俩还想企图吸引到姜先生的注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
助理见沈清退出了电梯，他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凑过去，像是发现了大秘密一样， “您不喜欢……爹系oga吗”
“嗯”沈清没有明白助理在说什么。
助理师beta，和沈清谈论alpha和oga的话题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您对姜先生一点好感都没有吗姜先生就是非常受欢迎的爹系oga，非常有人格魅力。”
“他真的是姜先生……”
沈清眨了一下眼睛， “谈不上讨厌，就是他让我有点不太舒服。”
男人看向他的目光让他感觉像是被看穿了一样，就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在男人的掌控之中。
助理摸着下巴深思， “那可有点奇怪，因为整个配香圈子的alpha调香师都对姜先生有好感，毕竟姜先生有钱又有权，人也温柔矜贵，都想要和姜先生传出一点花边新闻。”
沈清有点奇怪， “可是这样不会让粉丝不满吗”
如果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如果是为了炒作而故意拍暧昧的照片，这样很有可能会丢失一部分纯爱粉丝。
他对这方面解的也不是特别多，都是从网上看到的。
走进电梯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助理还是习惯性的压低声音说道: “为什么品级越高的调香师的粉丝越多就是因为调香师只能吸引信息素品级不如自己的人，调香师自己却瞧不上他的那些信息素品级差的粉丝们，而姜先生的信息素据说是极品，是oga中极其少见的，若是与姜先生共度一晚的话，那绝对是……”
忽然想起沈清过于干净的眼眸，他急忙打住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咳咳咳，相比较下，如果能够抱上姜先生的大腿，丢掉几个信息素品级特别差的粉丝又能怎么样呢
况且，如若真的和姜先生结了婚，也就不用继续当调香师了，可以享清福了。”
助理长叹一口气， “我虽然没有当过调香师，但是在公司待得久了，经常能听到调香师抱怨，有些调香师并不喜欢在那么多oga们的面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尤其是在下线见面会上，那么多粉丝，总有一两个人对信息素特别敏感的，会做出很多可怕的行为，
曾经就有狂热的粉丝跟踪到了调香师的家中，将调香师残忍杀害，听说还将调香师的腺体给剥了出来，手法极其的残忍……”
调香师这个职业看上去非常的光鲜亮丽，但更多的是来自达官显贵对他们刻意得“包装”。
从前就有人花钱养着信息素品级好的alpha或者oga，让他们的信息素供自己玩乐。
现在只不过是将这种事情拿到明面上来了，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调香师蕴含着各种情绪的信息素，大部分调香师在经过特殊的学习后，可以释放出模拟在床上情。动的信息素。
有些调香师没有接触到这个圈子的黑暗，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而另外一些调香师尽管知道了这个圈子很是不干净，但是他们已经无法抽身了，他们离不开粉丝给他们的钱和地位，就算是他们知道自己被一些地位高的人当成了玩。物。
他们更加不可能用信息素去控制这些地位高的人，因为这些人的信息素品级只会更高。
助理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脖颈上根本不存在的器官微微一疼，他见身旁的人没了动静，下意识看了过去，见沈清在发呆，有些后悔与沈清说了这些。
他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您别担心，这些事情发生的概率都非常非常的小，陆总也会保护您的安全。”
沈清自然是相信陆程，可是他放心不下的是系统给他的这个身体。
如果真的有这样痴狂的粉丝存在，他应该怎么办呢
随后，他又觉得自己想得有些远了，新剧还没有播出，就算有大量的粉丝喜欢新剧的主角，但这个主角是他与穆诃老师一同塑造出来的，说不定大家是冲着穆诃老师去的。
助理开车将沈清送到了连着一座豪华后花园的会所前。
“会所的老板好像就住在前面的别墅里，他在自家后院又建了一家私人会所，只招待自己的朋友，或者是圈子里的人，这里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有钱也不行。”
这里与那些不入流的酒吧还不一样，在普通酒吧，只要客人的信息素品级比较高，就可以带着另外一位信息素品级不高的人进入。
但在这里，只有信息素品级真正高的人才配进入，像助理这样的beta，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助理看向隐藏在爬山虎后面的一座铁门，略有些遗憾和羡慕道: “沈老师，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酒局只邀请了您一人，我是不能跟进去的，不过您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陆总他就在里面，您找陆总也可以。”
这是这一扇门，就把尊贵与卑贱隔开了，助理尽管会鄙夷这些把人分为三六九等的自认为地位尊贵的人，但是他又免不了俗的想要进入看一眼。
仿佛只有进入到了这里，他在这个的社会地位才被认可。
“好的，辛苦你了。”
面具遮住了沈清上半张脸，露出的唇瓣勾着浅淡的弧度，从薄唇到下颔的线条精致流畅，像极了一块美玉。
助理怔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沈清早就离开了。
他若有所思的回味着沈清方才的那个笑容。
沈清与他所认识的alpha调香师都不一样，沈清从来都没有依仗着自己的信息素去欺压oga，更没有大alpha主义，待人温和，真的是一个非常可爱单纯的alpha。
但是越是单纯的alpha，越容易被那些城府深的alpha所盯上吧。
这次沈清进入到会所里面不需要检测信息素了，他有邀请函，另外会所有意保护客人的私人信息素不要泄露。
沈清成功进入到会所内没有错，可就是看着错综复杂的走廊，不知道那条走廊才是通向他要去的包间。
在这里，戴着面具的调香师并不少见，但是沈清的面具是第一次出现在会所里，有些对会所比较熟悉的人就会注意到沈清这张陌生的面具，又因为沈清在这两条走廊上晃悠了许久，不像是在找包间，更像是在……勾引人。
不能怪他们这么想，实在是这么做的调香师不在少数。
调香师受够了自己粉丝们那种低劣的信息素，就更加想要攀上高枝，找一个有权势，信息素品级又高的人最为伴侣，为此，他们也算是用尽浑身解数了。
而沈清戴着纯白色面具，又身着白衣，黑色碎发落在面具额头前，单薄的衬衣将他的腰线勾勒了出来，看上去就更像是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小精灵了。
沈清心中想着房间号，正一个一个房间找着的时候，余光中看到一个黑影冲着他奔了过来。
他下意识想要躲开，但是走过来的黑影执意要撞在他的身上，所以纵使沈清刻意规避了，也没有什么用。
酒杯掉落到铺着红色地毯的地上，虽是没有摔碎，但是杯中的酒尽数溅落了出来。
沈清的身上还好，没有被溅上太多的酒水，但是撞到他身上的男人情况就不怎么好了，深蓝色的衬衣上多了许多斑驳的黑点，全部都是酒滴留下来的。
“你还好吧我这里有纸巾……”
沈清下意识去拿纸巾，但是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看上去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有些咄咄逼人了。
“先生，你撞到了我身上，将我的酒弄到我身上，不会以为给我几张纸巾，就能这么轻易的将我打发了吧”男人痞里痞气的勾着唇角，语气略有些疏离，似乎真的动怒了。
他虽然对沈清感兴趣，但是不用表现的特别明显，因为但凡是“心思不正”的调香师，在见到他的故意为难，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便是情。趣了。
男人想着自己都表示的如此明显了，沈清应该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矜持的调香师现在就会立马贴上来，故作矜持的调香师则是会与他欲擒故纵。
这样的把戏他都见多了，难免不会觉得无聊……
“是你撞到我身上的，不是我撞到你的，”沈清擡起眼眸，从容不迫， “我可以给你钱，你重新买一件，或者我们换一下衣服好了。”
他可以帮助男人，但是有些话需要说明，他帮助男人，不是因为他将男人的酒弄洒了，而单纯是因为他好心。
男人皱了皱眉，转而略有些轻蔑的扬起唇角，低下头， “现在去买衣服已经来不及了，况且我这衣服很贵，大概不是你能支付得起的。”
“至于换衣服嘛……”他压低了声音，明明还不确定面前的这个调香师的信息素是否合他的胃口，他就有了想要陪这个调香师玩玩的冲动， “你一个alpha和我oga换衣服，不就是想要占我的便宜吗你这算盘未必打的也太好了。
我好好的走着路，如果不是你出现在这里，我不会撞到你的身上。”
沈清看出来男人在胡搅蛮缠了，但是他不清楚男人图什么，他看上去不如男人有钱，又没有释放出信息素，他的身上的确没有什么好惦记的。
“您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沈清声音柔和，他很少生气，即便是在生气的时候，过于柔和绵软的声音，让他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他着急找包间，不想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可是，男人不想要就这么轻易地让他离开。
沈清垂眸看了看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顺着看了过去，对上男人玩味的眼睛。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会觉得好。
男人现在就是这种感受，若是沈清积极的贴了上来，他反倒是会觉得无趣，沈清对他疏远，爱答不理，他偏偏要沈清对他用心。
“别走呀，”男人扬起尾音，一副挑逗的姿态， “我也不想要再为难你了，因为你开上去真的很着急，我们可以换衣服，但是不是在这里，你要是同意当着我朋友的面脱衣服，再穿上我的衣服，今天的事情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他原本也不想要这么苛刻，可是最开始，沈清居然想要用钱来“羞辱”他，向来都是他给别人钱，怎么能忍受别人拿钱给他
沈清蹙了蹙眉，他刚想要拒绝的时候，目光瞟到了远处一个身影。
现在在电梯内见过一面的姜先生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眼睛里染着柔和看了过来。
姜先生看着他被人为难，但是并没有要过来帮他解围的意思，这与男人所表现出来的和善与善解人意略有些不同。
这正是沈清为什么觉得姜先生会让他不舒服的地方，因为他觉得男人有些伪善。
男人不仅对身边的人没有善意，还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却可以笑着不顾别人的死活。
但这一些都是沈清自己的感受，并没有得到证实，所以他不会说姜先生的坏话，只会远离这个姜先生。
姜先生目光柔和的回望了过去，他不是完全不想要出声帮一下沈清的，但是他要沈清自己开口。
作为oga，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臣服于alpha，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驯服alpha。
所以他要沈清先向他低头，然后他再去考虑帮不帮沈清。
但是，令他有些没有想到的是青年明明看到他了，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平淡的收回了视线。
不仅不向他寻求帮助，而且还有意避着他。
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姜先生见过不少alpha调香师，像沈清这样可以躲避着他的调香师，还是头一位。
或许是之前和alpha调香师接触时太过容易了，如今被沈清冷冷地对待着，倒是勾起了他的好胜心。
不过，好胜心很快就湮灭了，他已经过了好冲动的那个年纪，现在的他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怎么能以最小的付出获得自己想要得到的。
…………
沈清匆匆收回视线，没让面前的这个男人察觉到他方才在看什么。
“我拒绝。”
沈清只是好脾气，不是没有脾气。
他绕开男人，想要往前走，可是男人这次不仅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他的面前，还向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