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出,整个厅堂之内瞬间安静了。
别说是赵高本人怀疑自已听错了,就连这些对于赵高早就心怀鄙夷之心的儒家官员,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揉了揉自已的耳朵。
等一下????刚刚嬴彻说什么?
前面才说要奖赏赵高,现在....
要把赵高的脑袋拧下来,当蹴鞠?
“这....算哪门子赏赐?”
一名年轻点的儒家官员‘咕咚’咽了一下口水, 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蹴鞠他们知道,是齐国的玩乐之物,但用人的脑袋当蹴鞠?
王刚看了一眼自家殿下,虽是相处不久,但也知晓自家殿下此刻并非说笑,便是一步踏前。
看着这个如同哨塔一般的巨汉朝着自已走来,赵高双目瞪得浑圆,强忍心中的恐惧,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声音都没有颤抖:“殿下,您是在说笑吧?”
“奴婢乃是宫人,礼敬殿下,乃是分内之事。”
“赏赐什么的,奴婢受之有愧啊。”
这样一句话说出,就连嬴彻本人都有点儿佩服赵高的心理素质了。
不愧是亡国崽种,明明都要死了,连颤音都没有。
怪不得,自古大忠大奸,皆非寻常人啊!
嬴彻笑容更加盎然,但他的脚步却是略微退后一步将刘伟护在身前:“孤这一生,说过许多笑话。”
“但这一次,孤觉得是最好笑的一个。”
“因为....孤看着你的脑袋被拧下来,孤真的会很开心。”
一番话说出,即便是再愚钝的人,此刻也明白这位太子殿下并非在说笑,而是....动真格了!
他真的要杀了赵高,而且是用如此奇葩,如此诡异,如此不合常理的方式!
饶是淳于越这样对于赵高从来都不愿意正眼去看的人,此刻都是忍不住大声喝道:“太子殿下,如此不循律令!”
“中车府令虽然让人讨厌,但你如此动手,视大秦律令于何物?”
天大的笑话产生了,淳于越这种想要推动基本国体分封改制的儒家人,此刻竟是强调法家最为看重的律令。
但....再大的笑话,也阻拦不了王刚的脚步。
这位从死囚营硬生生杀出来的杀才,眸光微微一凝。
“咚!”
一步踏前,如同阵前擂鼓,浑身的杀气竟是丝毫不加掩盖。
此刻,诸多儒家官员仿若是看到一个满身伤痕的男人,自尸山血海之中大步踏出一般,望而胆寒!
“扶苏公子救我!”
赵高双目圆睁,自嬴彻的话语还有面前这个可怕壮汉的动作来看,哪里还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什么狗屁玩笑。
他想杀我!嬴彻想要杀我!
生死存亡之际,他甚至没有空去思考为什么嬴彻对于他赵高有这么大的杀意,他只是遵循自已的本能,去寻找自已的一线生机!
扶苏!
只有扶苏!
只有这个他寻常在心中认为‘仁德’是其最大弱点,如同一只浑身挂满金块儿的羔羊一般的扶苏,是他现在最大的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向扶苏呼救,扶苏会救自已!也只有扶苏会救自已!
他是嬴彻的兄长,他只要开口,嬴彻会住手的。
一声高呼之下,赵高的身体动了!
可他却没有朝着扶苏跑去,他跑向厅堂之外。
壮汉的恐怖煞气,赵高觉得整个厅堂之内没有人能挡得住,只有跑到外面,让禁卫们出手,才能救下他的性命。
“六弟,不可!”
扶苏一把伸手想要抓住嬴彻的胳膊,满脸的焦急之色。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王刚.....出手了!
只见这一只如同铁板的手掌,在这一瞬间猛然探出。
“想走?”
狞笑声响,手掌已经一把按住了赵高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