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此言何解?”
“不可能啊!只要六国的勋贵归乡,振臂一呼,且不说百姓们如何,单单是那些战死将士的家人都会群呼而应。届时势必会掀起一场反秦的浪潮。”
“天下皆反,少主谈何而亡?”
“都闭嘴!少主所言,何时出过差错?”
“虽然少主言必中,但...这一次实在是....”
“....”
青年的一句话,让这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惊到了。
希望出现之时,人们都会相信这是真的,并且事情一定会朝着希望的方向去发展。或者说,他们更加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这就是这名被称呼为‘少主’的青年的可怕之处。
当所有人都在‘希望’之中沉沦之时,青年凭借的并非是处事多年的经历,而是....无与伦比的智慧,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这个太子彻,不简单。”
“或者说,是天下人将他想简单了。”
青年沉声开口!
向来光风霁月的气质,此刻竟是出现一丝转变。那俊秀的面容之上缓缓浮现‘懊悔’、‘痛苦’、‘愤恨’的情绪。
一连串的转变,甚至连这些已经跟随了他数年,早已被折服的屋内众人都从未见过。
“少主,此言何意啊?”
壮汉沉声开口询问,他现在是真的着急啊!
从咸阳跑到沙丘,他是真的不吃不喝,彻夜狂奔。
支持他的,除了任务这两个字之外,还有狂喜。
如今少主一句话,将这个狂喜压下,他自然心有不甘。
青年沉声开口道:“秦太子所为,不过这短短半月之间。”
“但细想其行,可见其心。朝堂索要储君之位,打造军备,再加上杀了中车府令。”
“明面上看,这是个有点小聪明,但是极为妄进,暴躁,完全不沉稳的储君。这样的储君,可以说,我们在沙丘暗待暴君嬴政东巡刺杀之后,秦国将会迎来一个暴君。”
“六世之泽,在这嬴彻身上将会拦腰斩断。”
“然而....”
青年有些痛苦得闭上了眼睛:“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对这秦太子看走了眼。”
“朝堂索要储君之位,他不妄进。因为他所献上的军备,有这样的资格。”
“杀中车府令,他并不嗜杀暴躁,因为他的太子之位,得来太快,没有根基,他盯上的就是朝堂之上的中车府令周遭人的官位。”
“最让我等误解的...便是这六国勋贵之事。”
“如果他直接放行,我与尔等想的一般,一个杀了人,又想要博点名声,却又看不清楚大局的暴君罢了。”
“但是他给了钱.....”
众人皆是不解。
放行,是暴君。可为什么多了个给钱,少主就如此神态?还说六国勋贵亡矣?
给钱不是为了厚待吗?这不是更加能够说明嬴彻的愚蠢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财帛动人心。我等看到的是六国勋贵归乡,朝堂看到的是六国勋贵可能脱离他们的掌控。”
“但...这个天下,多的是已经没有了生计的人。当他们肚子饥饿的时候,当他们无家可归的时候。六国勋贵.....二十万大钱.....”
“层层截杀之下,必死无疑!”
青年缓缓坐下,已经看到了六国勋贵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