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哥,太子殿下说带上你看上的人才,可是俺去干啥啊?俺就是个杀狗卖肉的啊!”
第一次坐马车的樊哙当真是感觉浑身不舒服,这种‘享受’的感觉,他这种糙人还当真是体会不来。
但是....他更不舒服的是心里面的事儿。
他只是个屠夫啊,季哥得到太子殿下赏识是应该的,季哥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又豪情万丈,应该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
但他自已有什么用啊?这去了,太子殿下看到他这屠夫模样,算个卵蛋的人才啊?到时候万一连带着对季哥的印象都差了,可咋办哟!
岂料,当樊哙这一番话说出口,原本还略微闭目装作沉思,实则嘴角都压不住的刘季当即睁眼,眼中满是愤怒:“樊哙,你说的什么话?”
“你是我刘季的兄弟!那日在泗水亭,咱们都以为要死了,你都能站在我刘季身前不退。”
“别说是太子殿下赏识,咱们要得到荣华富贵,哪怕是生死关头,我刘季也绝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好兄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但如果没有了好兄弟,吃肉吃酒的滋味儿,和吃屎喝尿有什么分别?”
刘季一番话说出,樊哙面色一怔,而后眼神之中满是感动。
跟着季哥,是他这辈子最对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好兄弟啊!
但紧接着,刘季便是开口道:“别露出这幅表情,有一件事,入咸阳之前我要告诉你!”
樊哙连连点头:“季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俺听着,一定牢牢得把他记在脑子里面。”
刘季面色一正:“就是这句话。我说什么,在你那里不能就是什么!”
这句话说出,樊哙有点儿懵了:“季哥,你什么意思?”
刘季摇摇头:“我刘季没有当过什么大官,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即便是信陵君那样的人,收门客也在乎门客的忠诚。”
“太子殿下是何人?如今是大秦的储君,日后会成为大秦的皇帝!这样一个手掌天下大权的人,对于手下的忠诚自然是更加看重!”
“我带你去咸阳,你所忠诚的人,只能是一个人,那便是太子殿下。你所听从的命令,也只能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这件事,你明白了吗?”
说完这一番话,刘季的面色复杂。
他....真的不是一个无赖痞子这么简单!或者说,刘季拥有一套自已对于一切事物的看法。
小小的一个泗水亭长,却能再从未见识过咸阳,没有认识过任何上位者的情况下,将事情看的这么清楚,谁知道刘季到底在多少个日夜辗转反侧,细细回想自已所知道的一切事情,然后总结出自已的一套方法?
“俺听得不太明白,但是季哥说的,俺照做!”
樊哙愣了一下,而后重重点头。
季哥的意思,可能是只能当兄弟,但不要全都听他的话了吧?
也就是说,他樊哙日后能够完全听话的对象,只能是那位太子殿下!
“太子啊....”
刘季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
直到现在,他都有点儿稀里糊涂。这位太子殿下是怎么看上他这么一个远在沛县的小小亭长的?
但这种糊涂,他刘季又不可能直接去问,只能当做是天上掉下来的柄,一口吃掉!
“如果真的是慧眼识我刘季,太子殿下,您比那信陵君,可厉害的多啊!”
在这一刻,刘季甚至将这位素未谋面的太子殿下与自已崇敬的数十年的偶像信陵君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