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确不需要为个人的下一代考虑,但我们依旧可以决定自已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依旧可以决定,我们创造怎么样一个世界!”
“我们生来一无所有,离开时也不会带走任何东西。我们之间依旧会有不同个体之间产生矛盾,产生冲突,为了各自不同的利益而争斗,但我们个体之间的任何矛盾,都只局限在人生周期之内,我们生来时,互相之间不存在任何天生的矛盾。”
“但那些支持传统家庭抚养的人不一样,他们不光和我们有矛盾,他们自已内部互相之间也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
“我们事实上并不需要从他们身上获取到什么,也不需要他们存在,而他们事实上需要我们臣服,需要我们存在,才能够维持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是我们之所以必然会胜利的最重要的原因。”
“我们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而坚持社会集体抚养,就是实现这件正确的事情的基础。”
“我们依靠理念进行传承,他们依靠血脉传承。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更加先进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因为,哪怕我们之间同样因为理念不同而分成不同的人群,但在理念的传承过程中,理念本身是可以改变的,可以由更先进的理念取代旧的理念。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是可以进步的。”
“而对于他们来说,以血脉进行传承的这种方式,是固定的,无法改变的,数千年前,数万年以后,这件事情本身都无法发生任何改变。”
“他们的失败是注定的。”
“朋友们,同袍们。事实上,我们正在做得事情,不是战胜他们,而是,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是分别支持社会集体抚养的小国和支持传统家庭抚养的小国之间,又一场残酷的热战开始前,
支持社会集体抚养的这位小国首领,对着这个小国的战士们所说的话。
路过这个小国的秦裕自然也听到了。
对于此刻这双方打得‘热火朝天’的现状,
其实也没有怎么出乎秦裕当初的预料。
细数过往历史就会发现,凡是较大的变革,就没有不见血的。
有时候就是单纯科学技术领域的突破,都会死几个人,更遑论现在这两方这种情况。
而此刻,这个支持社会集体抚养的小国首领,所说的话,
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口号,实际上也是有内在最根本的逻辑支持的。
能够实现社会集体抚养的普及,也不仅仅只是社会抚养长大的小孩都支持社会集体抚养这个理念。
人或者说生命的‘自私’,几乎是刻在基因本能里的。
或许少数人能够以伟大的情操和志向超脱这种基因的本能,但却很难让一个群体,所有人都超脱‘自私’本能。
所以,
支持传统家养的小国,是靠‘自私’来完成驱动的同时,
这边,支持社会集体抚养的小国,其实同样是依靠‘自私’来驱动的。
其中的关键就在于,在社会集体抚养普及的社会中,自已生育,养育一个属于个人的小孩,是一件零收益,甚至负收益的事情。
自已养育小孩获得不到任何正向收益,也是这个支持社会集体抚养的小国,能够长久维持社会集体抚养这种方式的根本原因。
传统家养的国度内,对于传统家养这种方式的一些客观需要,
在支持社会集体抚养的小国内,也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秦裕一路走来,从这个小国穿过,也观察到了这个小国内的一种现象。
就是‘理念传承’替代掉了‘基因传承’。
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也出现了不少新的问题。
支持传统家养,或者说期望有自已子嗣的根本原因,除了自已生命结束之后,自已家族实现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延续以外。
主要还是两点,
‘年老之后’以及‘掌控力的天然延伸’。
发生在自已死后的所谓延续,在集体抚养的社会中,没有人在意。
但发生在自已人生阶段中的这后两个问题,或者说两个需要,
在‘理念传承’的基础上,异变出了另一种现象。
第一种‘年老之后’,实际上是指得个人养老的问题。
这不是养老钱够不够的问题,也不是社会集体养老保障问题,更不是谁来照顾的问题。
而是人老了之后的权利谁来声张的问题。
在年轻的时候,人活跃在社会主流环境中,可以自已主张自已的权利,
但人都是会老的,老了之后,必然滑向社会的边缘位置,这时候,失去了声张的能力,怎么办?
再更具体一点就是,
老了之后,瘫在床上,可以请个照看人员照顾,社养局内也可以有这样一个机构,专门负责社会养老。
但被照看的人员折磨了怎么办?
肯定是有投诉的渠道,但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去投诉的能力,
在传统家庭抚养的社会中,虽然未必完全,但就是靠家庭来一定程度解决这个问题的。
而在社会集体抚养普及的这个小国里,同样需要有这样一个人群,为年老了,逐渐落到社会边缘位置的人,发出一些声音。
于是,在社会集体抚养普及的这个小国里,就形成了一种新的道德认知,
即,‘某个个体,或者某一群人的理念传承者,以及接受了某个个体遗产赠与的另一个个体,对这个个体,具有一定的养老责任’。
说白了,就是有点‘师生传承,师生交替’的模样。
并且,对于这种理念继承者,遗产继承者,产生了不小的道德束缚。
然后就是‘掌控力延伸’的这种需要了。
这方面,传统家庭抚养的小国内,
基本就是依靠天然的血缘关系的联系,让某一个个体的触手能够延伸到更大的社会范围,掌握更大的社会资源。
这和好坏没有什么关系,也算是一种客观需要。
而社会集体抚养的小国内,
靠‘相同的理念’将不同的人连接在一起,
这部分需要其实也就被放在了理念继承者身上。
整个社会对理念继承者的道德束缚,也包含了这部分内容。
即,如果一个人因为你和他有着相同的理念,相同的理想而选中了你,
而将他的社会资源,事业都托付给你,你就必须长久的坚持这份事业,坚持这个理念,甚至坚持他的一些安排,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作为他意志的延续。
而如果你在接受他交付的东西之后,背弃了这些,那后果也是很严重的,大概会感受到相当大的压力。
一个人是这样,一个群体也是这样。
如果你因为同样的理念,成为了一个群体的一份子,那就客观上承担了这个群体延续下去的责任。
就秦裕一路走来的观察,这个社会集体抚养的小国内各行各业,各个领域普遍都存在这种现象。
一定程度上,这种现象其实是有不小负面影响的,压制了一些理念的发展和进步速度,甚至会影响学界的科研创新。
同时,在这个小国里,
社会等级依旧是没有消失的,
依旧固有存在,甚至可以说,同样等级森严。
可以说,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但肯定是比支持传统家养的另一个小国,在这方面要先进许多的。
因为这一切都不由先天决定,而是后天发生。
所有人在机会上可以说是平等的。
等级固有存在,在等级中的人,上下流动速度是很快的。
上下流动的渠道是很畅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