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难熬
陆溪月直到现在终于明白过来, 方才金姐为何要特意询问她,需要什么样的房间。
谁能想到,这牵牛院中, 竟会有这样的房间?
一进门便能看到,房内右首是一面窗, 窗外是高悬的冷月和寂静的西郊巷,至于西首的墙边是一整面墙的立柜, 柜中不知放着的都是什么。
而一张硕大的雕花架子床赫然放在房间的正中央, 三面床帏都被掀起, 只有远离房门的那一面是垂下的。
最让她震惊的是正前方的墙面, 上面悬挂着的,赫然是许多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而墙面当中, 立着一块几乎和她齐高的铜镜。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大的铜镜,她惊讶地向镜子走去, 直到能够清楚看到镜中映出的红衣女子。
她平日便甚少照镜,原来她穿上女装竟是这个样子……明明还是她,可眉目鼻唇都让她十分陌生。
而透过镜子能清楚地看到, 身后的蓝衣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男子身侧攥紧的双拳暴露了主人此刻内心的紧张不安。
她一回头,便看到正对铜镜垂下的床帏,突然无师自通地明白过来,原来这镜子竟是做这个用途的……
她唇边噙着抹冰凉的笑意, 缓缓走到苏白身边, 摊开手心说道:“把流光给我。”
这一路以来, 一次次的相处,让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 苏白都会照做,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忍受,在他这儿,她永远有最大的安全感和自由。
她可以对他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果然,哪怕明知自己会遭受什么,男子喉头咽了咽,仍是从腰间解下流光放到了她掌心。
她看着手中轻柔的仿佛没有重量,清亮的几近透明的流光,不愧是由天蚕丝制成,哪怕饮血也不会沾染半分,不似人的血肉之躯,留下的伤痕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消弭。
“手。”她冷冷说道。
苏白垂下眼眸,将双手举到她面前。
因为长时间的紧缚,男子冷白的手腕外侧各有一圈渗血的红痕,她眼眸冷了冷,就着那圈红痕将流光再次缠了上去。
本已渗血的手腕哪里经得住这般折磨,男子胸膛的起伏因为疼痛而骤然加剧,墨黑色的眸子里漾起清浅的雾气,却终究没有求饶。
陆溪月冷哼一声,想必他也知道不该擅自解开流光,不该跟来牵牛院,此刻才会这般乖顺地不讨饶。
陆溪月心中这么想,手中的动作却因为男子忍痛的神情而不自觉地放轻,比之上午,即使是捆完之后双手仍有着很大的活动空间。
她牵着苏白走到床边,冷道:“坐下。”
待苏白依言坐在床边后,她眸光暗了暗,把流光的另一头系到了男子身后另一侧的床架上。
现在男子虽仍是坐着,却因为流光的牵引,不得不将双手高举过头顶,连着头部在内,整个上身都难受地向后仰着。
为了缓解手腕的疼痛,男子不得不腰腹用力将上身撑起,甚至因为她方才说的是“坐下”,男子修长有力的两条腿在床前顺服地垂着,没有妄图屈起一条腿缓解腰腹的压力。
男子脊背紧紧绷着,身子形成一个漂亮的反弓,才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便已沁出薄汗,陆溪月满意地退后一步,她能看出,仅仅是为了维持平衡已经让男子难受不已。
与男子的煎熬截然不同,陆溪月闲适地走到放着铜镜的墙边,在墙上挂着的物件里饶有兴致地挑挑拣拣了一番,最后选中了一只毫不起眼的黑色短鞭。
她将窗边的椅子提到床边坐下,一只腿舒服地翘在另一只腿上,她将短鞭在空中随意地挥了挥,发出沉闷的破空之声。
对面男子眸光倏然颤了颤,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如琉璃般的眸子里似是包裹着丝丝缕缕的委屈和哀伤。
像是在说,我已经很痛苦难熬了,为什么还要用鞭子打我?
陆溪月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还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