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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乙二十四年四月初,春季盎然的时段,玄翼诞下一头小马驹。
我得到马夫的消息,盔甲都没来得及脱,急匆匆就赶到马棚,玄翼难受得躺在地上嘶鸣,踏浪被马夫牵出来在外面踱步。我唤着玄翼的名字,她擡起脖子看我,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心里酸涩涩的,每一条生命的降世母亲都要伴随着疼痛。
玄翼是头胎,我其实有些担心,不过大约一刻钟的样子,小马驹来到这个世界了。它身上大体是棕色,耳朵和四个蹄子是黑色,闻见气味的踏浪兴奋的甩着脖子哼气。
鄂顺也过来了,还有他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姜文焕,“怎么样?生了吗?”
我点头,“现在等小马驹站起来了。”
站起来与否会成为一道衡量马驹品质的标准,如果没能站起来,它就是一匹残疾的马驹。那么它要迎接的后果便是死亡,军营里不需要一匹连站都站不起来的马来浪费粮食,马夫会将残疾的小马驹拉去伙夫营,出来的就是水煮马肉了。
三人和马夫注视着这个小生命,玄翼也站起来舔舐它的第一个孩子,这个被期待视线包裹的小家伙,颤颤巍巍的尝试了一次又一次,跌倒又再一次用蹄子撑起身子。终于在二刻(半小时)后,小马驹站了起来,喝到了第一口乳汁。
我松了一口气。
鄂顺拉姜文焕的肩膀,有些激动道:“站起来了。”
姜文焕笑着拍掉他的手,“我看见了。”
玄翼所生的小马驹,是个闹腾的男孩子,我去看它们的时候,总能看见这个小家伙围着玄翼转圈圈,踏浪作为孩子它爹,尝试用脑袋拱着阻止它。
春申,春季申时出生,便是它的名字了。
帝乙二十四年,我觉得是个相对平静的一年,就是夏季伙夫营对于突然增多的鱼肉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切都归功于半年准备扳回一城的姬发、捉鱼能力稳定发挥的崇应彪、加入这次战局的殷郊、和我站在一起看热闹的鄂顺,以及真正不轻易出手的高手姜文焕。
崇应彪:“姬发你连鱼都抓不住。”
姬发无法反驳,偷偷绊他脚,崇应彪扑倒,哈哈大笑:“你都站不稳。”
泼水大战一触即发。
这年的捉鱼达人,又是崇应彪,姬发以十条的数量输了,瘪嘴不服输的同时暗自打气准备明年再战。等他们差点连鱼苗都不放过时,我伸出了正义之手,感谢河里这些差点被捉灭门的鱼仔们,还了质子旅一个和平充满凉意的夏天。
我猜殷寿都奇怪,今年这个夏天这群混小子安静过头了。
对了,崇应彪这个北崇长大的孩子,生存却在小暑之后,这般炎热出生的老虎也符合他的暴脾气。我按照惯例,编了个手掌大威武的老虎,脚踩大鱼的那种,崇应彪收到时表情多番变化,在我带笑的视线中道谢。
我当时有点受宠若惊,也表现出来了,于是胸口得到了他暴力一击,差点没给我打趴下。
之后就是入秋狩猎。时隔两年,我终于在这三日里与玄翼跑尽兴,这次的收获特别丰富,我与姬发、殷郊三人发现了一头在储存食物准备过冬的棕熊。我们做好陷阱,殷郊负责引它过去,我和姬发两人射瞎了棕熊的眼睛,殷郊躲过熊爪在山间滚了好几圈,我第二件射中棕熊的胸口,这个庞然大物才落入我们的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