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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出城很顺利,他有路牌、不是通缉犯、没有奴印,作为一个很不起眼的寻常百姓,离开了朝歌。竹很聪慧,脱离奴隶的身份,去到西岐,会有一个全新又灿烂的开始的。
我的假期只剩明日,我开始思考如何带着伯邑考不惊动其他人的逃走,伯邑考并未在通缉令上,可他人还在昏迷当中啊,而且唯一的路牌给了竹,就算有姜文焕打掩护,我们两人还是有些明显。
光明正大如果走不掉,那我只能搞点大动作,最好是整个朝歌城都乱起来才好,乱到殷寿只能顾及自己最好。那能怎么做了?去刺杀殷寿吗?我可能连王宫都出不来。
明日还想不出对策,我就只能等十日后的休沐了。
酉时初(17点),我回到军营,一天没吃东西昨夜还放了那么多血,小食再不吃东西我就要昏过去了。我看见碟子里的肉饼,趴在旁边吐,短时间之内不想再看见这个玩意,我对它有点PDST。
将肉饼那东西盖住,狂炫一边的栗米饼和鸡蛋,胃里有东西,我感觉我活过来了。
殷寿疯了吧?
我看向宗庙的方向,那里火光满天,数不清的宫人和侍卫在往里运水,我站在人群之中,看见衣服凌乱的殷寿与苏妲己上了驾鸾,殷寿脸上是再也不遮掩的兴奋。
我放假这天,殷寿比我还忙,与美人苏氏入宗庙拜见祖宗,大司命比干满身是血被擡出来,然后是叛逃多日的太子殷郊被关入地牢,明日午门斩首。宗庙里只剩殷寿和苏妲己了,然后宗庙就着火了,这还能是谁干的?宗庙里供着的好像是他殷寿的祖宗啊!
MD,殷寿你才是最疯的人。
我又开始满军营找姬发,终于在马棚看见了他,他正站在那两匹白马面前,我冲过去抓住他,终于让我逮到你了。“姬发,殷郊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放他逃走了吗?”
姬发抓住我袖子,眼前之人早已和我一般高,他面上有些难受,一如当年接过我编的凤鸟便红了眼眶的少年,他向我简单讲述他与殷郊是如何计划让苏妲己显形、殷寿是如何袒护狐妖,最后落个比干挖心、殷郊问斩的下场,而殷寿又要他亲手杀了西伯侯。
“你要如何做?”
带着坚毅的眼神注视着我,未来周武王似乎已经站在我面前,“送父亲出城,明日劫法场,救殷郊。”
我笑着点头,让他先去找西伯侯,之后动员西岐的兄弟,我去负责说服姜文焕和崇应彪。分开前,姬发问我:“云声,权利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吗?”
他好像又变成了一个疑惑的孩子,我想摸他头,然后手触碰到他的头盔,“在意权贵之人会因它迷失自我,不在意者视之粪土,殷寿其实一直都没变。”
一心想做战士的少年,经历重重,终于也选择了反抗。
我说去说服姜文焕和崇应彪是有原因的,姜文焕就不必说了,忍辱负重了那么久,也该爆发了。崇应彪这边,我主要是担心和姬发打起来,谁让这俩在同一空间下就很难好好相处了?
夜幕降临,临近下值,我先去城门找到姜文焕。对于我的到来他有些吃惊,这段时间我们俩都是有意避开对方的,我快速说明我的来意:“殷寿下令,太子殷郊,明日午门斩首。”
瞳孔地震,“怎会?”
“你们做好准备,明日,便是最好的时机了。你们先按兵不动,我们成功了再接应。”
姜文焕点头,“南都的人我会去说,明日等你们信号。”
我回到军营,在崇应彪营房外堵到他,他挑眉:“你来干什么?”
“先进去,我有话同你说。”
崇应彪皱了皱眉头,还是让我进屋,顺手将门关上。“有什么事?”
“崇应彪,你想回北崇吗?”
他愕然地看着我,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此话何意。半天,他憋了几个字出来:“你们疯了?”
“殷寿连他亲身儿子都要杀,你觉得他会留我们到何时?你猜他能逼我们弑父,会不会逼我们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