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彪IF线番外不复苦(1)
崇应彪一直都知道他的母亲不喜欢他,哪怕他随姬发几人一起讨伐商王,成了大周的开国功臣,稳定了北崇在新朝中的地位,成为真正的北伯侯之后,他依旧得不到母亲的半点关注。
他的哥哥崇应鸾,长着一张和他极为相似的脸,却有着完全相反的命运。在崇应彪带北崇大部分兵力去西岐支援大周攻打商王的一年多里,他的哥哥崇应鸾在母亲的安排下娶妻生子,得了一个半岁大的长女。他的正妻,甚至又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而崇应彪,带着多了一个伤疤的身体与战功,在百姓的簇拥声中回到那个冰冷的府邸,只有府邸年迈的管家领着一众仆从在外等候。他的母亲和哥哥,连这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而这,已经比他从朝歌逃出来,满怀期待与忐忑回到北崇的那天,好了太多。这次还有街边百姓的欢呼,还有仆从的迎接。
崇应彪掏出那个带着体温的金老虎,一直被他放在胸前,回到北崇,还有谁会记得他的生辰?
父亲和母亲宠爱了哥哥二十多年,到头来,北伯侯的位置属于他崇应彪。带兵离开之前,母亲与他撕破了脸,拔下头上的玉簪砸到他的额头上,崇应彪没有躲开,忍受着他血缘上赐予他生命之人的怒火。
可偏偏,他听见了这样的声音:“你个弑父不孝之子,在朝歌那些年长的只有你的狼子野心,还将鸾儿的伯侯之位都夺去了!!我当初就该把你掐死,不然侯爷怎会死!!”
崇应彪从来没觉得北崇这么冷,他期盼了那么久的家,根本没有将他算在其中。
砸在他身上的变成了桌案上的物件,他跪得笔直,直到他的母亲泄了力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他才弯下腰,恭敬地朝她一拜,起身离开。
崇应彪带着兵离开时,心是冷的。
这会儿,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出来迎接他。
娄云声,这样的家人,可不值得我放弃这个位置。
崇应彪对母亲的最后一丝仰慕,是被她亲手折断的。从小照顾他的侍女在那天夜里,跪在他的面前,举着那瓶要夺去他性命的毒药。“老夫人,老夫人,命令奴将这个下在每日给您送来的饭菜中。”
“奴一直盼望着侯爷能从朝歌活着回来,却,却不曾想到,老夫人她......”侍女带上哭腔,她不想对侯爷下毒,侯爷好不容易才从朝歌回来的,她更是不懂老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北崇寒风凛冽,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不见停歇,崇应彪的房里供应着炭火,可他从头冷到了脚。握着金老虎的指尖泛白,他闭上了眼睛,让侍女放下毒药出去。
听见关门的声音,他于是不再忍耐,三九严冬之中,北伯侯的屋子里传出低沉地笑声,屋外静候的奴仆吓得瑟缩着身子,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心中那最后一点期许被浇灭,崇应彪笑声压制了他自己呜咽声,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滴在紧握着的手背上之,带来湿意与温度。
很快屋里就没了动静,崇应彪枯坐半夜,屋里的炭火燃尽气温降下来,负责添炭的仆从做足了心里建设才轻轻推开门,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昏暗的光线中仆从看见有人还坐在桌前。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仆从吓得里面跪趴在地上,“奴知错!”头也不敢擡的,摸索着出去了,将门给关上。
崇应彪眼眶泛红,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桌上是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放在好几只形态各异稻草编织的老虎,其中脚踩小鱼的那个氧化严重,都变成了黑色。那是当年娄云声送给他的第一只草老虎,他时常拿在手中观赏,面对它的氧化崇应彪很是不知所措,放在盒子里不敢再动。
娄云声告诉他要劫法场的那天晚上,他将这些草老虎全部装好带走了。
如今他得了个金老虎,再也不怕因为拿在手上而变色了。
崇应彪盖上盒子,“从来就没有什么是我的。”
父亲的注视、母亲的关心、兄长的疼爱、朋友的陪伴,都是不敢奢求的。如今,只剩这意外得到的北伯侯之位了,他只有这个了。
伯侯府老夫人被囚禁起来了,刚开始她还闹事不肯就范,直到崇应彪让人将那瓶毒药和崇应鸾的佩剑送到她面前,她才端着贵族夫人的架子回到她的院子。
他的母亲,当真是疼爱崇应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