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神伤（3）
“不、不、不用了——”在看到徐羲彦的那一刻，陆徎很明显地慌了，他很快速地避开了对方直接投过来的视线，连撒谎都表现得十分明显：“我、我把东西忘在办公室了，我、我回去、回去拿一下……”
徐羲彦摁住电梯，冲着那个慌忙转过去的背影低声吼道：“喂，陆徎，为什么避着我？”
在这样一吼下，陆徎肩膀一颤，停下了脚步，背着身回道：“我没有……我只是很忙……”
只是他撒谎的技术实在太差，根本逃不过徐羲彦的眼睛。
“能给我个像样点的借口吗？”徐羲彦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身后的电梯门缓慢合上，他看着陆徎仍旧背对着自己的背，接着说：“你以前不都是总在我身边阴魂不散吗？突然这样是什么情况？这些天又是什么情况？”
“我——”陆徎无言以对。
“嗯？”徐羲彦平静道，“你什么？”
陆徎依旧没有转过身来，就保持着背对着徐羲彦的姿势，明明以往的他面对徐羲彦时是那样的自信和坦荡，可这一刻，他却连回头直视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他垂下头，无力地吐了一口气后，说：“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没控制住自己，如果你觉得你不能接受的话，你可以揍我……你随便吧……”
他说话的声音都像是在发抖，这让徐羲彦听着莫名不已：“你在说什么？”
沉浸在自我纠结和罪恶感的陆徎根本没听清徐羲彦在说什么，他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明明我是清醒的，却还是因为你的撩拨没控制住自己，我他妈就是个无耻的混蛋……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徐羲彦愕然地盯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什么叫没控制住自己？”
但陆徎仍旧没心思顾及徐羲彦的追问，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一些让徐羲彦莫名其妙的话：“我就是个混蛋！没错，我是混蛋……所以徐羲彦，你干脆揍我一顿吧……这样你也能够解气……这样至少让我的罪恶感减少一些……我求你了……”
“从刚才就自顾自说个不停，你究竟在说什么，陆徎，看着我！”
突然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捏住，然后在一个用力下，陆徎被徐羲彦强行转向了他。陆徎转过身擡头迎上徐羲彦错愕不解的脸，愣了一瞬。
“说话啊，你什么意思啊？”徐羲彦拧着眉，不解追问道。
“你——”陆徎疑惑地看着露出那种表情的徐羲彦，疑惑道，“都不记得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徐羲彦微微摇头，“关于那天晚上？”
所以是全忘了吗？陆徎从徐羲彦的话和表情推测出这样的结论来。
那么，自己还有必要让他想起来吗？还是说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这似乎也太狡猾了。
斟酌片刻，陆徎试探性地问道：“你那天早上醒来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徐羲彦回忆了一下，老实说：“不对劲的地方？腰痛？还有……”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来。
那天跟叶博文聊过之后，他抽时间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诊断得出他并没有长痔疮，当时他并没有在意，但现在回想起当时医生拿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瞬间瞳孔扩张起来：“你——我们——？”
此刻，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好像突然变得有些清晰起来了。
闻言，陆徎一掌拍在了脑门上：“所以你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吗？”
虽然关于那晚的记忆仍旧有些模糊，但那些缓慢从脑子里面闪过的片段让徐羲彦知道一件事情——那天晚上是他先开始的。
——是他拽住陆徎的领带然后吻了他。
——是他在陆徎准备离开的时候伸脚拦住了他。
——也是他自己在自己出现生理反应时让对方为自己解决的……
“那你就帮我解决啊……”
“快，帮我解决了……”
“大多数男人怎么解决你就怎么解决啊……所以帮我解决一下……”
这些从醉酒的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邀请。而随着这些片段的浮现，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像是电影投影一样从他的记忆里面翻涌而起，仿佛当时那种的欢愉感也随着记忆的清晰而反应在了身体上面。
那些温柔的抚摸和缠绵的话音，那些回应和快感，一瞬间充斥着徐羲彦的意识。他的心绪有些复杂起来，但面上却仍旧强迫着自己保持镇定。
因为他无法将错误完全归咎于陆徎身上，正如那天晚上陆徎所说：“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