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手串拿去哪了?
望川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季遇。
“你说什么?”
季遇“好脾气”的拖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把杨佩兰的手——串——拿——去——哪——了——”
但他的表情明晃晃的写着一行字:别废话不然揍你。
望川偷偷比量了一下他们俩的体型差距,妥协得相当爽快。
“送给了一个需要它的人。”
“谁?”季遇追问道。
望川站得有点累,又被季遇挡在了门口,他张望了一下,绕过季遇干脆从门口的箱子上跨了过去。
“那是客户的隐私,不能说。”
“……”
堵人没堵成,反倒被撂在了门口,季遇简直被气笑了,他带着火气嘲讽道:
“现在偷东西还讲究隐私了,宪法你参编的?”
“没有,我不是学法律的。”
客厅里,望川十分诚实地回答道。
“……”
季遇自认是个情绪管理很好的人,成年以来很少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望川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就能撩出他的火气。
“我可真是……”
他在心里默念几遍“法治社会”,耐着性子换鞋进了客厅,然而一看到沙发上望川那四仰八叉的躺姿他觉得拳头又硬了。
他压着火恐吓道:“你就不怕我举报你偷窃既遂吗。”
望川眼睛都没睁,蔫了吧唧地说:“你没有证据,而且那手串又不值钱。”
季遇简直被他的逻辑惊呆了:“不值钱你还偷?!”
望川挣扎着睁开眼,隔着一层水汽看他,“我没有偷,是杨佩兰委托我们把它送到该送的人手上,我这是合理合法。”
“你是说,是杨佩兰委托你偷她自己的手串?”季遇追问道,“为什么?”
望川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小声嘟囔:“都说了不是偷……好困,我要睡觉了。”
“把话说清楚,你……”
季遇话还没说完,望川已经伴着悠长的呼吸声睡得死沉。
“……”
大概是困极了,望川甚至懒得换衣服回卧室,略显单薄的身子就这么局促地窝在沙发里。
他下半身大剌剌地肆意摊开着,上半截身子却微微蜷缩看起来有点委屈。
季遇惊愕地呆在原地。
他不信邪地伸手在望川面前挥了挥,发现这人真就无知无觉连呼吸频率都没变,只得承认这人要么是个奥斯卡在逃影帝,要么就是个头脑单一入睡神速的单细胞生物。
季遇叹了口长长的气,认命地拿了条毯子不怎么走心的往沙发上随手一扔,连着望川的半张脸一块盖了上去。
“头脑简单的人睡眠质量就是好啊……草履虫吧这是?说起来草履虫会睡觉吗……”
他自言自语地吐着槽,把落在玄关的披萨拿进来,看了眼沙发还是不情不愿地把第二份披萨放进了冰箱。
直到下午四点,沙发上的那坨不明物体终于动了一下,传来了来自灵魂深处的低语:“好饿……”
望川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爬了起来,摸着胃闭着眼问:“披萨还有吗?”
坐在一旁处理工作的季遇闻言随口答道:“冰箱里,自己去热一下。”
望川闭着眼啪嗒啪嗒地往厨房走,季遇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有披萨的?”
望川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一边打开烤箱一边说:“你中午回来的时候拎着呢,我看见了。”
“眼睛还挺尖。”季遇轻哼了一声。
望川吃饭速度很快但很安静,一时间客厅里只有键盘鼠标的“嗒嗒”声和轻微的吞咽声。暖色调的灯光映出两道交错的人影,乍一看竟然还真挺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夫。
可惜他们不是。
“杨佩兰是你什么人?”
望川突然问道。
季遇正在画图,一心二用地说:“她是我的直属领导。”
“哦。”望川往嘴巴里塞了最后一块披萨,含糊不清地说:“你那么在意,她一定是个好领导,她去世了你也很难过吧。”
季遇移动鼠标的手停住了,轻声说:“与其说是因为她的去世难过可能更多的是……”他狐疑地扭头,“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在难过?”
望川咽下最后一口披萨转过身看着季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季遇怔愣了一下,“你……”
“杨佩兰生前委托我们帮她送一个‘重要’的东西给一个人。”望川打断他。
“但是具体的相关信息是装在信封里直到确认她去世才会被打开。杨佩兰去世得太突然了,没有留给我提前回收的时间,所以我只能赶在火化前把它取走。”
“我没有偷。”
最后四个字格外认真。
季遇被他严肃的态度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的道了个歉:“抱歉。”
望川矜持地点了一下头表示他接受了,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