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空手套白狼
等待消息的日子很难熬，望川也没闲着，时不时给汪淮青施压试图让她主动卖掉老宅或者干脆放弃继承梁越的资产，但汪淮青实在是倔得很，不管好说歹说，都是同一个答复——请求望川再多给一点时间，她会从禹城那里讨回工程款。
望川真的很想冲着汪淮青怒吼那句：「你清醒一点！」
但还是努力憋住了，气呼呼地冲着沙发又锤又骂，一怒之下只能怒了一下。
季遇坐在地上收拾着望川那堆乱七八糟的杂物，随口安慰道：“也不差这一两天的，耐心等等迟律的消息。”
望川焦躁地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我能等，银行能等吗？那些工人能等吗？你再催催迟律吧，时间不等人啊！”
“……”季遇无奈地看着望川：“昨天下午才给人家打的电话，今天上午就去催，像话吗？”
“你就是太闲了没事儿干在才这儿瞎着急，起来干活，自己东西这么心安理得地当甩手掌柜呢怎么。”
“我不要，”望川理直气壮地拒绝：“我摆得好好的，是你非要全部重新收纳一遍的，今天这个甩手掌柜我当定了！”
“……摆得好好的？”季遇大为震惊：“我还是第一次见往地上放衣服和书的，真的很好奇你自己一个人住时的生活状态。”
望川大言不惭地辩白：“所以说人还是要多长长见识，国外都这样。”
季遇面无表情地将望川不知道哪个季节的衣服叠好放进收纳箱，吐槽道：“我要不是出过国我还真就信了。”
“那是你去的国家不对，你要是……”
望川的胡搅蛮缠还没说完，季遇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迟律。”季遇跟望川知会了一声，接起电话：“喂，迟哥。”
“哎，季遇。”迟律温润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严肃：“我猜你们应该比较着急，想着先跟你们说一声。”
“什么？”
季遇没听懂，望川抢过手机问：“是有人想接手了吗？”
“这个倒是没那么快，就是我打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跟你们说的那家小公司有关系。”迟律说话很利落，也没有遮遮掩掩：“你们之前说的那个大项目，是天鹅湖吗？”
望川和季遇面面相觑，一时谁也没能说出话来。
迟律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一切都懂了，叹了口气：“果然是禹城和青越。”
“抱歉。”季遇有些愧疚：“之前没敢直说，因为我们也是从别人那儿得到的消息，答应了他不会外传所以就……”
“这个我懂的，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迟律打断了季遇的道歉：“我只是没有想到真的这么巧。”
望川：“什么意思？”
迟律又叹了一口气：“我昨天跟一个同样做施工的朋友聊了几句，他几乎是一听就猜到你们说的那个项目是天鹅湖。”
“他说当时禹城集团私下接触过他，想把天鹅湖这个项目给他但是他没接。”
“为什么？”季遇不明白：“这个项目不够好吗？还是他一早就能预见到禹城会拖欠工程款？”
“都不是。这个项目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太好了。”迟律解释说：“我这个朋友的公司体量也就比青越稍微大点儿，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项目，当时兴奋极了。”
“但他这个人有个毛病，好听点叫谨小慎微难听点么就是疑心重，所以在决定接下天鹅湖之前他先去查了禹城集团的财务报表。说来也巧，老婆就是在他们公司做财务的，既懂点儿房地产又懂点儿财务，还真让她研究出点儿东西来。”
季遇猜到了什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难道说禹城的财务报表……”
迟律斩钉截铁地给出了肯定的结论：“造假了。当然当时只是怀疑有问题，毕竟禹城集团拿了多少地又卖出去多少房子其实都能查得到，他老婆只是觉得报表上的利润高得离谱有点不太真实，现在听你们这么一说，是虚作收入没跑了。”
“……”季遇从没想过会有这种发展，整个人都懵了：“这……”
“你是知道的，咱们的房屋销售都是预售制度，实际上开发商其实就是在用老百姓的购房款来盖房子。禹城的名气大，它的房子哪怕只是建了一个小门楼都能卖出去大半，所以即使这个购房款还有50%在房管所的监管账户里，资金也还算充裕。偏偏它把摊子铺得太大，为了能多拿地，只要有认购合同就确认收入，而这些实际上并没有交付的项目的购房者可能只缴纳了很少一部分金额，久而久之资金链就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