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婉皱起了眉头。
她见过脑子不太清醒的病人,人在犯魔怔的时候应该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可房奶奶此时说话却条理清楚,逻辑清晰,一点都不像是瞎掰的样子。
可房奶奶的丈夫好像是姓李的?
她看向院长和胡姐。
院长扭过头继续斗地主,而胡姐对着她摇摇头。
她从台阶上下来,悄声在胡姐耳边说道:“我看房奶奶说话这么有条理,不像是在说胡话,要不你打个电话问一声她大儿子,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亲戚叫这个名字的?”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拿出手机偷偷地退到了墙角,开了免提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很不耐烦。
“又怎么了?”
凌婉婉尽量用了很有礼貌的语调:“您好,是这样的,房奶奶现在仍然坚持着不肯走,想请问您——”
话未说完,电话那头的男人喊了起来:“她走不走关我什么事?给了你们钱,你们就得把老太太伺候好了,不然你们要钱干什么?”
“不是的,想请问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位叫‘孟安生的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没有没有!闲着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我忙着呢!”
电话被挂断了。
胡姐举着手机苦笑。
凌婉婉指着手机:“这儿子……是亲生的吗?”
胡姐有些见怪不怪:“开了眼了吧?以后让你长见识的事情可多着呢!别看他这态度,已经算不错了,好歹还没拖欠过费用呢!”
两人很默契地摇摇头,又耸了耸肩。
“妞妞!妞妞!”
房奶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尖锐又刺耳。
两人,以及看了半天热闹的保安大叔都瞬间被刺激到,赶紧冲上去拦住了踉踉跄跄的房奶奶。
房奶奶正扯着一位护士的胳膊死活不松开。
“妞妞,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妈妈!”
那护士好像是从楼上下来办事的,可是胳膊被拉住不能动弹,她冷冷地看着嚎叫得撕心裂肺的房奶奶,一脸的嫌弃。
“这位患者,生病了请去病房,请不要耽误其他人治疗!家属呢?”
院长忙不迭地赔礼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太太脑子不太清醒,我们这就带她走!”
赶过来的凌婉婉和胡姐连忙也上前赔礼道歉,一人一边地搀住了房奶奶,拉着她向楼外走。
张院长见状,连忙开始掰房奶奶的手。
无奈老太太的手力气很大,死死地攥着那位护士的白大褂,说什么也不松开。
“妞妞!安生!是我,我!我是你妈妈,你还记得吗?你今天过生日,我来给你过生日来了!还记得我吗?”
那护士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冒犯,自己动手去掰房奶奶的手,满脸的不耐烦。
周围有其他人围了上来,有患者家属,也有医院的工作人员。
房奶奶的手终于被掰开了,她被胡姐和凌婉婉一左一右地架着,差不多是腾空着从大厅向外走,但仍然很不服气地回过头大喊大叫。
“妞妞!安生!你别不理妈妈!妈妈就是想和你多说几句话!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