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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爱打架的孩子(1 / 2)

河桌集市的天穹像被揉皱的靛蓝绢帛,十色锦缎扎成的彩条在劲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无数条流动的虹带在檐角翻飞。雪雨河的粼粼波光穿过集市蒸腾的烟火气,将碎金般的光斑泼洒在青石板上,河水撞击卵石的淙淙声,与摊贩的铜铃铛、马蹄的嘚嘚声织成一片市井交响。

野孩子牵着枣红马的缰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粝的麻绳。他的偏襟短袄用新染的茜草红绸系领,珠顶皮沿帽的貂毛在阳光下泛着蜜色光晕,却难掩那眉宇间那股与生俱来的野性。他的瞳孔像浸在溪水中的琥珀,每扫过一个货摊,睫毛就会在颧骨投下细碎的阴影,仿佛在提防随时可能跃出的陷阱。

“斥木黎大人怎么没来?”木贴儿的声音如清泉击石,七彩祥珠冠在鬓角摇出虹彩流溢。她眉心的花钿用金箔碾成,与腮边的胭脂在阳光下争艳,指尖轻轻拂过冠饰上垂落的珍珠串,发出细碎的叮咚声。身旁的少女穿着孔雀蓝织金裙,腰间银铃随步伐轻响,发间插着的鹤羽扇偶尔扫过野孩子的手背,带来一阵酥痒。

野孩子缓缓转身,马具的铜铃发出清越的颤音。他垂下睫毛遮住眼底波动,余光瞥见木贴儿冠上的祥珠正折射出彩虹,忽然想起斥木黎颤抖着给马梳毛的手。“他在马场睡觉呢。”话音未落,眉头已蹙成两座小山,右手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马缰上的穗子。

“他好点了吗?手还抖得厉害?”木贴儿上前半步,指尖虚悬在野孩子肩头,仿佛想触碰又怕惊到幼兽。她身后帐篷的帘幕被风吹开一角,露出里面叠得齐整的织锦毯褥,绣着并蒂莲的缎面在阴影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野孩子摇头时,动作里透着些无奈,好似想起斥木黎那难以自控颤抖的双手,心中不禁泛起阵酸涩。

木贴儿见状,转身从帐篷深处取出只蜀锦绣着缠枝莲纹的精美布袋,小心翼翼地将布袋搭到野孩子的马上,锦缎摩擦马鞍的窸窣声里,混着她刻意放柔的叮嘱道:“过段时间我再送些过去。”

“这是你们睡别的男人换来的吗?”野孩子的问题像突然出鞘的短刀,惊得木贴儿的脸瞬间漫过飞霞般的潮红,但看着野孩子单纯懵懂的模样,无奈轻声道:“谁让你这样问的?”

野孩子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道:“弗崔从来不让自己的女人和别人睡,Ada应该也是。”

木贴儿摸了摸野孩子肩膀,笑容中带着几分洒脱道:“我们的花账只供喝酒,不供睡觉。”

旁边孔雀蓝裙的少女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甩动着满头彩绳辫,辫梢的珊瑚珠撞在野孩子手背上道:“十几岁个娃娃,管得倒挺宽,不管乌骨山还是雪雨湾,只有王才能那样要求女人,不过斥木黎大人在我们眼里就是王。”

木贴儿的笑容突然凝固,祥珠冠上的流苏缠住了她耳坠的珍珠,“那个弗崔,真的死了吗?”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野孩子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微微低下头道:“可能吧,他最后救了我和Ada,但受了很重的伤,可能死了,不过他命很硬,腰间挂着九道伤疤,地魔大概不敢收他,所以或许还活着!”说罢似乎回想起弗崔受伤的模样,不禁眉头紧蹙,却又无奈笑笑,好似那是对弗崔的敬佩与感激。

木贴儿不禁眼角泛起泪花,苦笑几声,无法言语地回身离去。

看着木帖儿那怪异的神情和熟悉的眼神,野孩子好似明白了什么般呆站良久,这才牵着马向集市中走去。

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粘稠地泼洒在硬邦邦的泥土路上。河桌集市的喧嚣如潮水般漫来,绯红、靛蓝、明黄的布料在微风中翻卷,像流动的彩虹,边缘的流苏扫过行人肩头,抖落细碎的光斑。烤羊肉的香气混着孜然的辛香扑面而来,铁锅里的油脂滋滋作响,白色的蒸汽裹着肉香升腾,在摊位上方织出层朦胧的薄雾。

野孩子腰间的羊皮袋随着步伐轻晃,里面的银币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挨个摊位张望,用盐块和各种银币交换着斥木黎交代的东西,每次交易都小心翼翼,将马背上的货包口系得结结实实。

最终来到个伯尼萨商贩面前驻足不前,开始一件件打量着这个商贩摊位上摆着的各色新奇的玩意儿,在堆镀银的首饰和彩绘陶罐之间,一座小小的风车静静旋转,叶片涂着鲜艳的天青色,边缘描着金线,风车中央的小人穿着樱桃红的短衣,马儿的鬃毛染成墨黑色。微风拂过,风车吱呀作响,小人的手臂缓缓抬起,仿佛在向他打招呼,而那马儿也会将头伸进金色的马槽,好似在啃食里面的草料。野孩子出神地看着这个可以连动的玩具,忍不住直指着问道:“多少钱?”说罢目光死死锁住风车,喉结滚动,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羊皮袄边缘。

伯尼萨商人抬眼打量眼前这个虽然戴着帽子,但掩盖不住头发蓬乱的野孩子,又看看看了看他身后马背上的盐块布包和几张银毫羊皮,眼中闪过丝算计,佯装为难地皱了皱眉头,随后用流利的乌坎那斯语道:“一张羊皮换一个,我是看你模样长得好,才这样低价出售。”说话时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随即又捡起那个玩具风车,他指尖敲了敲风车发出清脆的响声道:“这可是铁的!”

野孩子猛地摇头,衣裳下的肩胛骨凸起,像振翅欲飞的鸟。他转身拽紧马缰,靴底蹭过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但走了三步又猛然回头,折返回到伯尼萨商人面前,动作迅速地拿起风车玩具塞进自己羊皮袄里,随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个有刀刻图案的羊扇骨,紧紧盯着伯尼萨商人道:“我给你这个,咱们交换。”

伯尼萨商人接过羊扇骨,看到上面一个大人拉着小孩手的涂鸦刻画,突然爆发出阵破锣般刺耳的大笑,随即哭笑不得嘲弄道:“高地人的破烂!看看人家的骨雕。””说罢随手将骨扇扔在摊位上,抬手指向远处的摊位,那里陈列着上过蜂蜡的狼首雕刻,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油光水滑,哪像你这个,连个眼睛都没刻清楚。”说罢满脸鄙夷地盯着野孩子,又不自觉地瞟了眼他身后马背上的银毫羊皮。

野孩子倔强地抬起头,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道:“值钱!”他的声音如此之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对,不值钱。”这时,一个蛮横的声音传来,野孩子急忙回过头,只见一个肥壮的男孩带着群同龄小孩站在对面,而这个领头的肥壮男孩满脸横肉,穿着身花哨宽大的衣服,正满脸奚弄地盯着自己,腮帮上的肉随着呼吸颤动,腰间的银饰叮当作响。

“你说什么?”野孩子眼角闪过丝寒意,故意大声道。

这个穿锦缎短打的肥壮男孩快步来到野孩子面前,居高临下俯视野孩子,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带着蜜枣糕的甜腻味道:“高地野种,拿块破骨头骗谁呢?”他的小伙伴们也开始跟着起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野孩子松开缰绳的手缓缓握成拳头,盯着摩尔萨下巴上的黑痣,想起几天前在雪雨河边,这个男孩曾偷偷把他的羊皮袋扔进水里,“你说什么?”野孩子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但眼神锐利如刀。

摩尔萨刚张开嘴,一声闷响突然炸开“——“野孩子攥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向对方的下巴,指关节与皮肉相撞的闷响让周围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摩尔萨的脑袋猛地后仰,眼眶瞬间通红,泪水在睫毛上颤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道:“抓住他!”说罢踉跄着伸手去抓野孩子的头发,肥胖的手指擦过少年耳际,带起一阵风。

野孩子灵活地猫腰躲过,偏襟短袄下的风车硌着肋骨,他转身在人群中飞奔。绯红的布料扫过他的脸颊,带着阳光的温热;烤饼的香气裹着浓烟扑面而来,呛得他眯起眼睛。身后传来摩尔萨的咒骂声和跟班们的起哄声,像群聒噪的乌鸦。“高地野种!别跑!”摩尔萨的怒吼夹杂着喘息,他的身体撞翻了菜筐,土豆骨碌碌滚了一地,摊主的叫骂声此起彼伏。

风在耳边呼啸,野孩子嘴角扬起抹得意的笑,可就在这时,脚踝突然被猛地一绊,他重重摔倒在地,粗糙的硬地硌得膝盖生疼,尘土钻进鼻孔,带着干燥的气息。抬头只见个鬼祟男人收回脚,冲摩尔萨大喊:“在这儿呢!”男人的靴底沾着新鲜的牛粪,气味刺鼻。

野孩子刚想起身撑起手肘,摩尔萨就趁机扑来,肥硕身躯便如沙袋般砸下,骑在他身上,挥舞着拳头砸了下来,那肥胖的拳头裹挟着蜜枣糕的甜腻气息砸向面门,野孩子只能将胳膊横在眼前,咬紧牙关,任凭摩尔萨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直到男孩摩尔萨气喘吁吁,吐了口唾沫,转身要离去。

野孩子慢慢爬起来,捡起掉落的帽子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悄悄地跟在男孩摩尔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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