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如果痛苦有刻度
有过痛苦，方知众生痛苦。
有过执着，才能放下执着。
有过牵挂，了无牵挂。
小江老师说，这是他的一个网友在聊天群里说的话，他觉得对方的话有点道理，但是不多。
回归前，乔山和其探讨哲理，他将这番话复述给了乔山。
他说，佛家讲究经历过后的放下，他不愿意放下，所以打爆了众生相佛祖的狗头。
但是他也说，痛苦是有刻度的。
……
“人生能够有多苦……”
乔山心里想着这些，缓缓睁开双眼，四周的噪杂声涌入耳膜，有人在怒骂、有人在哭泣。
机器的轰鸣声，带着狂暴的气息。
坍塌的红砖墙，荡起漫天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味道。
草丛里的虫子在悲鸣。
……
灰尘挡住了乔山的视线，以至于让他看不清吵闹的人群，看不清今日的天空是否晴朗。
一双小小的手忽然拉住了乔山的无名指。
“小叔，我怕……”
声音来自一个两三岁的可爱小女孩，只是此时的她头戴孝帽，身披麻衣，面对眼前的一切，眼神中涌动着的是茫然的恐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去寻求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孝子披麻衣，兄堂戴丧帽。
乔山摸了摸头顶，发现自己也带着丧帽。
传承记忆涌入脑海，乔山伸手将小女孩抱住，回头看向身后。
残旧的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灵堂搭在中央，黑布白，旁边还摆着几架纸扎的圈。
去世的人是他的亲哥，是小女孩的父亲。
俞飞。
特种兵。
半月前牺牲于边境。
这里是《战狼》的世界……
……
“我在等俺儿子啊！”
“我不能让他回来找不着家啊！！！”
老妇人悲愤的对着朝灵堂压下的械臂撕心裂肺大吼，眼泪在浑浊的眼眶中闪烁，带着绝望和不甘。
今天是儿子回来的日子。
她不会走，死都不会。
……
不同的人群，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在这片小小的村庄里，演绎着千百年来未曾改变的悲欢。
一切似乎都已成定局。
……
砰！
一根撬棍从侧旁出现，猛然敲断了挖掘机的动臂油缸。
“婶儿……”
“嫂子……”
“我们把小飞送回来了……”
四位身穿绿衣，头戴军帽的同志站成一排，站的笔直，眼底是无法掩盖的哀痛。
“敬礼！”
立正、敬礼。
代表着他们对眼前这家人最大的敬重。
……
老太太悲痛欲绝的看着其中一位同志怀中的骨灰罐，缓缓挪动脚步，每一步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嫂子抱紧小女儿，紧捂着嘴，不敢放声痛哭。
回来了！
他回来了！
乔山深吸一口气，搀扶着老太太，狠狠将胸中浊气吐出。
他们再不来，自己就要忍不住了。
……
“嗯起雾了！”
乔山忽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忍不住揉了揉眼，才发现自己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沁满了泪水。
视线模糊，复又清晰。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