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晚垂眸看着手中握着的银簪,可能是因为角度的缘故,她忽然发现银簪边缘处刻着两个小字,定睛看去,正是萧妄的字,无拘。
她心里微微一动,没想到萧妄竟在银簪上留下了自己的标记,这份小心思着实是有些可爱。
因为发现了这个小秘密,燕辞晚心情甚好,连带着看面前的仇敌也顺眼了一分。
她道:“你弄错了,我今日来此找你,主要是为了问清楚一些事,你为何确定我不是西州王的女儿?你可有什么凭证?”
燕汀雨不答反问:“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若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在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燕汀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我告诉你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
“若你能见到太子,替我跟他说一声,不要找我了,我不想再见到他。”
燕汀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透出一丝悲凉。
燕辞晚点了点头:“好。”
燕汀雨放开她的手,一步步后退,最后停在楼梯旁。
她摸了摸木楼梯的扶手,缓缓说道:“在在西州王妃去世后,我娘几乎每天都泡在佛堂里面,对着佛像念诵往生经,哪怕到了夜里,她也还要抄写经书。我知道她有念佛的习惯,但以前她也只是每月初一十五会去拜佛,远没有现在这般痴迷。我觉得阿娘有些奇怪,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她死活都不肯说,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听到她说梦话,她嘴里念叨着王妃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之类的话。”
燕辞晚没想到这件事里竟然还有季侧妃的事。
在她的印象中,季侧妃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性子,平日里总是深居简出,很少在爱人眼前露面,对吃穿用度也没什么要求,是个极其低调和顺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燕辞晚才没有发现季侧妃的反常之处。
燕汀雨顺着台阶,一阶一阶地往上走,她看着前方不断向高处延伸的阶梯,继续说道:“王妃是因病去世的,但阿耶怀疑王妃的死另有蹊跷,一直有派人调查此事。我很怕王妃的死跟阿娘有关,真要是那样的话,等阿耶查出真相,我和阿娘都没有活路。我很害怕,赶紧把阿娘叫醒,在我一再逼迫之下,阿娘终于说出实情。”
塔内的楼梯是螺旋状的,一边是扶手,另一边贴着石壁。
燕汀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得很高,燕辞晚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她。
“阿娘告诉我,其实王妃在嫁给阿耶之前,曾跟当今圣人有过一段情缘,可惜两人有缘无分,最终没能修成正果。但圣人心里一直记挂着王妃,哪怕王妃已经嫁做人妇,圣人也没有放下她,他曾派人给王妃送信。”
燕辞晚追问道:“什么信?”
燕汀雨脚步一顿,她靠在扶手旁,低头望着燕辞晚,笑着道:“还能是什么信?自然是倾诉相思之苦的情书。”
燕辞晚心下一沉,继续追问:“皇帝如何能悄无声息地把信送到我娘手上?是因为季侧妃暗中相助吗?”
事已至此,燕汀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坦然承认道。
“对啊,阿娘原本就是皇帝特意赐给阿耶的女人,皇帝让她帮忙送信,她自然是要乖乖照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