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刚回京都，对府中之人还不甚了解。你叫甚名字，平日里做些什么，一一报来让我听听。”
骆玖语娇声软语，随口问了一句。
一听这话，那嬷嬷顿时来了精神。
她扭了扭那圆滚滚的屁股，左右瞧了一眼，昂着头，一脸的傲娇。
“老奴人称牛嬷嬷，在府中主要负责监管教导和物资分配。自跟在老祖宗身边伺候，老奴从冀州到京都，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也算得上是府里的老人了……”
“老人？那你有我祖母老吗？”
在这侯府之中，除了刘嬷嬷，牛嬷嬷便是跟着骆老太太最久的嬷嬷了。
她一直仗着自己的资历耀武扬威。
面对骆玖语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怕她是主子，牛嬷嬷也并未放在眼里。
刚准备倚老卖老，谁知骆玖语这一句话，直接让她愣在了原地。
有骆老太太老吗？这是何问题？
“啊？”
“你有我祖母老吗？这很难回答吗？”
骆玖语扑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又问了一次。
“没，没有，老奴……老奴刚年过五十，没有老祖宗老。”
牛嬷嬷试探性地回答着，总觉得这其中透着股不对劲。
“那你是嫌我祖母比你老？还是嫌我祖母让你伺候她三十多年了？！”
这下，饶是牛嬷嬷再愚钝，也不敢造次了，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辩解道。
“三小姐说笑了，老奴怎会说老祖宗老，更不敢有嫌老祖宗之意。能够伺候主子，那是老奴的福分，老奴高兴都来不及呢。”
“哦？那你既不是嫌我祖母老，也不是嫌伺候我祖母时间太久，怎会心生不满，忘了这侯府的规矩呢？比如第一条，向主子回话先要行礼，您这个负责教引的老嬷嬷竟然不知……”
“老……”牛嬷嬷刚开口，便觉不对，连忙行了一礼，这才改口道，“回三小姐，老奴是瞧着您和侯夫人召了这全府的下人到此，却一直没有训话。老奴想着府中活计还要做，这才好心提醒……”
“好心提醒？这主子正在探讨训话事宜，你就等不及以下犯上，开口冲撞，还叫做好心提醒？”
此刻的骆玖语，虽还是那娇嫩俏丽的小丫头模样，可眼神却冷厉如刀。
“老奴……知错！”
牛嬷嬷虽嘴上服了软，心中却十分不服气。
她正想着等骆老太太回来，定要好好告上一状，便听到骆玖语冷声吩咐。
“既知错，那便领罚。惜竹，赏她十个耳光。”
“是。”
小姐在西南时，何时为难过下人？
这般严厉还是头一遭。
惜竹心中虽有些纳闷，动作却十分利索，直接走过去就要对着牛嬷嬷动手。
那牛嬷嬷看着粗壮，动作却极为灵敏，一个转身便闪了过去。
“三小姐，老奴、老奴虽有错，却是一时着急失了分寸，并没有大错，您如此对待下人实在有失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