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本打算借着庄君雅嫁妆难以清算的借口,妄图赖账。
如今经夜雨这么一提醒,她心里不禁泛起嘀咕:难道不归还这七万两银子,就不让骆玖语插手瑾王的产业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骆玖语又会如何应对?
她正暗自揣度对方究竟有何打算,便听得骆玖语冷声开口。
“既如此,那便劳烦大伯母拿出真金白银,赔偿我母亲嫁妆的损失。”
“赔偿?这是何意?”蒋氏一脸茫然,满心狐疑。
方才还口口声声说只是借着母亲的嫁妆睹物思人,怎的一转眼就不谈情分,只论损失了?
“大伯母方才不是说母亲的嫁妆没了?这价值七万两的嫁妆凭空消失,我岂能不追究?若连这七万两都处置不好,日后我在瑾王府,又如何掌管那偌大的家业?所以大伯母即便是为了我好,为了侯府的女儿日后在外能有个持家的好名声,也该自掏腰包补上这七万两。”
骆玖语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让人难以挑出半点错处。
最后那句“自掏腰包”,她更是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七万两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数目。
可这哪是七两、七十两,分明是七万两啊!
之前铺面的亏空,虽说各掌柜占了不少,可大头不正是被蒋氏和骆老太太贪了去?
为了填补账面亏空,两人几乎耗尽了所有积蓄。
而那些御赐之物,蒋氏早已拿去送给朝中大臣打点关系。
为了赎回那些珍宝,她只能忍痛低价变卖宅邸,又添置了不少珍宝。
之后一家一家地登门,低声下气、求爷爷告奶奶,才换回了侯府原本的珍品。
即便如此,她还是遭了不少朝臣的白眼。
如今,竟还要她再拿出七万两,蒋氏真想当场破口大骂!
但她是个能屈能伸之人,此刻自然明白低头服软的道理。
“昭华郡主,你瞧瞧你大伯那个没出息的,这些年本就没多少进项,我哪来七万两银子哦……”
“大伯母这是在说笑呢。”骆玖语轻捂着嘴角,轻笑一声,打断了蒋氏的叫苦。
她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之前堂姐在西南时可是说过,这京都城随便送个伴礼,那都得一万两。这么算来,七万两对于大伯一家而言,定是易如反掌。”
谁能想到,当日骆思梦为骗取骆玖语一万两银子,随口吹的牛皮,今日竟在这儿应验了。
“一……一万两?”蒋氏忍不住咋舌。
这亲闺女真是将心养大了,竟能如此编排了?
可她又怎会出卖自己的亲闺女,“是,梦儿说的倒也没错……”
“那大伯母的意思,便是我娘那些嫁妆是旧物,您用银两来填补太亏了?”
“啊?”
本就还在思索如何圆一万两伴礼的海口,此刻骆玖语这个思路,更让蒋氏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骆玖语哪里会给她狡辩的机会,她自顾自的突然开始生气,撅起了小嘴。
那意思便是认定了蒋氏对庄君雅嫁妆的嫌弃。
“既如此,那便旧物赔旧物好了!”